許浣溪的高跟鞋踩上那條絲巾,挽著男人的手臂,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這裡。
世界中的一切變成了黑白色,夢境扭曲成旋渦。
池秋醒了。
他睜開眼,只感覺頭痛欲裂。夢境中的內容鐫刻在他的腦海中,無論他竭力去想別的東西來轉移注意力,都是枉然。
床頭櫃放著他睡前就放置好的溫水,現在已經涼的徹底。
冰涼的白開水順著喉管向下,直達幾乎沒有什麼食物殘渣的胃部。
他這才覺得清醒了些。只不過清醒後帶來的巨大空虛感幾乎囊括住了他,他閉上眼睛,揮之不去的是她憎惡的眼神。
池秋微微嘆了一口氣。晚上十一點他給許浣溪發的簡訊還沒回,應該是早早休息了。
他盯著自己發出去的那行文字發呆。
“耳環找到了。”
其實早就找到了,但他偏偏故意是在十一點的時候才告訴她這個訊息。裡面暗藏的小心思他都覺得可笑,他想讓許浣溪以為他為了她的事情勞心勞力了一晚上。
一夜無眠到清晨,他準備起身,去給媽媽和妹妹做早餐。妹妹很乖,自己洗漱完後幫媽媽擦了身子,然後跑到廚房對他說:“哥哥,我剛才好像聽到你的手機響了。”
池秋將早餐端上餐桌後,擦了擦手,才回到臥室。
是幾條簡訊。
許浣溪對他說:“謝謝你,我的打球姿勢終於被糾正了,昨晚我很開心。”
然後是另一條簡訊,來自於京華大學的官方號碼,告知他大一學年的所有學費和住宿費已經結清。
最後一條簡訊,是高爾夫球場的負責人,告訴他被辭退了,補償金會打到他的工資卡中。
一瞬間,池秋只感覺自己的血液在一點一點變涼,回流到心髒的位置,心髒也結成冰了。
九月。
許浣溪原本和時越已經說好,要在開學前夕前往歐洲旅遊。她連攻略都做得差不多的時候,時越卻說自己工作繁忙,無法前往。
當時她好像還露出了極為失落和惋惜的表情,勸說他雖然工作要緊,但是自己的身體同樣重要。
然後第二天早上,她就歡天喜地一個人前往了機場。
她在外面玩得開心,壓根沒留意到最近時越在躲著她。等到最後一天她給時越發訊息說自己要回國了,才發現這些天基本上都是她一個人自說自話,時越很少回複。
可能是嫉妒自己可以出去玩,而他只能在公司守著,所以導致心裡不平衡了吧。
許浣溪坐在機場的貴賓候機廳,聳了聳肩,沒將這件事放在心上。
她的腳邊是從國外帶回來的紀念品購物袋,給時越帶的是一個當地國家標誌性動物的小玩偶,池秋則是一塊高奢品牌的手錶。
其他的東西零零碎碎的,她全部都塞到了一個大包裡。
距離飛機起飛還有一段時間,她索性從包內翻出自己的真絲眼罩準備小憩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