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到底是為什麼?別告訴她時越需要他人陪伴,這可和原書上他的人設一點都不符合。
許浣溪自己都未發覺將食指已經咬出了很深的齒痕。她的大腦短暫地放棄思考了一瞬,然後聽到了推門的聲音。
漫長的會議終於結束,時越鬆了鬆頸部的領帶,在依舊覺得束縛之後索性直接扯了下來。
他收起略帶著些暴戾和陰翳的面容,沖許浣溪挑著眉,“還挺乖的,我以為你已經走了。”
許浣溪笑著道:“說好了要等你,肯定不能先走呀。”
晚餐是在一家西餐廳吃的,不知是不是時越提前安排清場的緣故,反正偌大的餐廳內只有他們一桌人。
時越只喝了點前餐中的奶油蘑菇湯外,幾乎沒怎麼動過餐具,而許浣溪也因為心裡壓著事情沒什麼胃口。
她索性放下刀叉,狀似關懷地問道:“今天怎麼就吃這麼一點,你中午也沒怎麼吃來著。”
時越應了一聲,掀起眼皮看她,整個人都顯得懨懨的。“你今天下午都看見了吧。”
許浣溪的笑容僵住,她沒想到時越這麼快就對她攤牌,也沒想到應對這件事的對策。
她舉起紅酒杯微抿了一口,避開與他對視,兀自端詳起裡面的紅色液體。“看見什麼?”
“照片。”時越一看她這躲躲閃閃的反應,就知道她已經看見了。他也舉起紅酒杯,不喝,只用指尖微微搖晃。
“很醜吧?”聽起來很隨意的語氣,只有他自己才知道有多竭力掩藏的小心翼翼。
“不會呀。”警報解除,許浣溪的笑容才帶了點真情實意。“我覺得很可愛。”
這家西餐廳位於很高的位置,向窗外一瞥即可閱覽整個城市的繁華夜景。
時越的視線就放在窗外。良久,他才出聲道:“12歲的時候,一百五十斤。”
“我爸把我丟給爺爺奶奶以後就不管不顧了,等到我媽有一次回國看我,嚇了一跳,說什麼也要把我帶到國外親自撫養。”
他似是陷入了回憶中,語氣很緩慢,像在說著和自己完全沒有關系的事情。
記憶裡,從幼時就離婚不見的母親,見到他的那一刻爆發出了驚天的尖叫,然後就是抱著他開始哭。
當時他完全不懂這位看起來就很美麗典雅的女士到底在悲傷什麼,腦子裡想的全是今天又可以吃到什麼好吃的。
母親將他帶回國外的家後,他才瞭解到她是國際上非常出名的模特兒。時差都還沒有倒過來,就對兒子進行了極為嚴苛的飲食安排和鍛煉計劃。
時越每次在半夜餓得想哭的時候,都是他最想念國內的時候。
盡管時越的母親在他的外貌和身材控制到了極端的地步,但在其他方面卻極為溺愛。在還不會開車的年紀,家裡面的車庫已經停放了多輛限量版的跑車。
只要他想要,只要他想有,就幾乎沒有得不到的。
所以,時越被慣得唯我獨尊、無法無天的性格,幾乎全是拜他媽媽所賜。
這是時越第一次在她面前提及自己的過往,所以許浣溪聽得很認真。她溫和笑道:“怪不得,你現在只吃那些看起來就很健康的食物。”
“是的。這麼多年的習慣,已經改變不了了。”
時越垂下眼睫,想起當時因為身材而飽受爭議的青春期。盡管不會有明面上的校園霸淩,但是暗暗排擠和冷暴力他可是沒少遭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