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提前問,也是拖到了春節的前三天。
彼時她剛剛結束雕塑課程,陳老師也要提前回去自己的老家,兩個人就在工作室的附近吃了一頓飯。
“浣溪。”陳老師叫了叫她的名字,讓她從微微發愣的狀態中回過神來。
不同於冰冷的石雕或者金屬,這位學生似乎更對木雕情有獨鐘一點。
她的進步很快,全都得益於她一旦進入創作中,便會投入全部的心力。
可這些天,她的注意力似乎不能完全集中了,甚至還割傷到了手指。
陳老師很喜歡這位學生,所以在知道人與人應該保持邊界感的前提下,她還是問出了口。
“最近你似乎很迷茫。”
許浣溪微微一怔,旋即她很快承認道:“是的,很多問題我都找不到答案。”
她的雙手撫上水杯,“我覺得雕刻是一件我能完全操控的事情,而至於其他的,我只能被動接受。”
“我想要在不確定的世界裡拼命找出一條能帶領我走出困境的道路,而每當我以為自己已經找到一些方向,它又在瞬間崩塌了。”
陳老師的目光柔和,“雖然並不瞭解你的全部情況,但是或許,木頭會給你答案。”
許浣溪笑了笑,“但願吧。”
她低頭去看發給時越的訊息:要回來過年嗎?
時越則是在剛剛回複:不了,我要去我媽那裡。
許浣溪說不上自己是不是鬆了一口氣的感覺,但總歸,心情變得更輕快了一些。
由於池秋母親的身體狀態仍舊需要靜養,所以暫時還是住在了醫院內。
除夕那天,超市已經人滿為患,播放著喜氣洋洋的歌曲。許浣溪和許清平並肩走著,池夏推著購物車在前面,蹦蹦跳跳。
往常過春節都是大人在張羅,而這一次全是她們自己在準備。
作為這其中唯一一個有經濟話語權的大人,許浣溪甚至提議年夜飯應該安排為炸雞和漢堡等各種不健康食品,立即得到了許清平的響應。
而本該處於最愛吃垃圾食品年齡的夏夏,卻皺起了眉頭。
“這樣不好。”她試圖阻止許清平再往購物車裡再放薯片,“我和我哥哥都會做飯的!”
許浣溪很驚訝地問道:“哥哥會做我能理解,夏夏也會做飯嗎?”
夏夏煞有其事地點了點頭,她想了想,最終還是沒有在許浣溪面前控訴許清平天天在家點外賣的事情。
既然小姑娘都這麼說了,兩個大人也沒有什麼拒絕的道理。
看著夏夏在認真在蔬菜區選購的樣子,許浣溪悄悄問向身邊的人:“你不會每天都讓人家夏夏給你做飯收拾家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