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弓著身子解開繫泊攬繩,然後將許浣溪拉上船。
船艙裡很安靜,四周的貨物堆放雜亂,但每一塊貨物都有著明確的標記。這顯然是一艘往返頻繁的小船,負責一些未經報關的物資運輸。
許浣溪在船艙的角落站定,終於可以放肆地喘著粗氣。
雙腿已經軟到支撐不住身體,她索性直接席地而坐。
少年瘦削的身影在船頭疾走,船身在波濤的推搡下微微顫抖,彷彿隨時都可能沉沒。
發動機的聲音終於響起,小船慢慢駛出港口。
短暫休息後,她對著開船的少年直白說道:“我要去新城,你有沒有什麼辦法?”
迎風站立的少年衣擺飄蕩,他微微側頭。“這個船到不了新城。”
到不了,但最起碼能走多遠是多遠。
他能帶自己離開,已經算是意外之喜。為了緩和一下兩人之間的關系,許浣溪輕聲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阿凱。”
看著年紀比時越還小的樣子,對港口的地形情況那麼熟悉,應當是在這裡生活了很久。
但偏偏,又能說出一口流利的普通話來。
放在往常,許浣溪可能還會好奇一下他的身世,可現在她自顧不暇,哪有那閑心去管別人。
於是她只是點點頭,繼續道:“之前你說要五倍的價格,我可以給你,但你必須將我順利送到新城去。”
她的目光瞥向身邊沒申報入關的貨物,知道這對他來說應該不是什麼難事。
聽完這話,阿凱那張吊兒郎當的臉上掛上不羈的笑意。
“五倍恐怕不行。”他舔了舔幹澀的唇,“現在你坐的是我的船,我就算把你扔到海裡也不會有人發現。”
又想坐地起價?
對於這種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孩,許浣溪只隨意道:“新城有人會接應我,如果沒有看到我平安抵達的話,兩方的勢力都不會輕易放過你的。”
有人在新城接應這句話純粹是她信口胡謅,但她說的坦然自若,倒是讓阿凱陷入了沉思。
在逃跑過程中,他聽到jing督對手下的人吩咐絕不可傷到這個女人。
可見她並不是官方要抓捕的通緝犯。
而能動用官方力量來搜尋的,背後的勢力絕對很強。加上這女人的氣質外貌不俗,有可能真是哪家出逃的大小姐或者哪個大佬的女人。
他牽扯進來,想要完全脫身極難。
唯一可以確定的是,不管這女人出逃成功與否,她背後的人都不會放過他。
與其如此,還不如幫這女人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