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緒回籠。
許浣溪盯著一望無際的黑色海面,生出了一股劫後餘生的後怕來,如果阿凱沒有及時將她救上來,那她可能就真的殞命在此了。
夜晚很安靜,只能聽見海浪拍擊在船身的聲音。
頓了片刻,許浣溪道:“幸好我和你去水屋的時候,揹包都放在了船上,不然現在估計全部都濕了。”
阿凱坐在她的身邊,聲音懶洋洋地回她:“沒關系,我們現在有充足的時間可以逃跑。”
聽言,許浣溪一怔,問道:“你什麼意思?”
“就在你跳海的時候,那個要來抓你的人好像愣住了。”阿凱的語氣很緩慢,似是在回憶不久前的場景。
“他的人立刻湧了上來,問他要不要下海去搜尋,他低聲說了一句什麼,然後就暈倒了。”
暈倒?
許浣溪凝眉。
“我不是跳下水救你了嘛,最後甚至不知道是誰搭把手,我才把你帶到船上的。”
說到這裡,阿凱也很困惑,“他們看到你被成功救下來以後,就撤退了。”
剩下的,許浣溪已經聽不見了。
她凝神看向海面與不遠的岸邊,都是一片平靜。
沒有時越的指令,這些人是不會就這麼放她走的。
一陣突如其來的疲憊感和睏倦感襲來,她好像也沒有想象中的那般喜悅。
一滴水從臉頰側流了下來,蜿蜒到她的唇角位置,嘗起來鹹鹹的,分不清到底是什麼液體。
原來這就是債權兩清的感覺嗎?
明明他終於放手給了自己夢寐以求的自由,但為什麼此時此刻的心卻是空出一塊呢。
“終於,結束了。”
許浣溪喃喃自語,語氣中帶著一絲未曾察覺的顫抖。
她已經走了很遠的位置,也絕不允許自己再回頭。
海面一如遼闊,也正像她接下來充滿未知和寬廣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