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之行的初高中是在省會附近的另一個城市讀的,那裡專門培養成績好的學生進入重本,他在學校的時間只有學習,封閉式的管理讓他和外界幾乎為斷聯狀態,兩周才回家一次。
每次回去也只是坐個動車,週六匆匆吃個飯,周天又立馬揹著書包返校,這點時間也幾乎和沈之遊培養不出任何感情。
上大學的第二年,沈之遊又被查出急性髓性白血病,家裡所有的錢都被這場病耗空,沈之行本碩六年幾乎沒回家,留在c市打工實習賺學費生活費。
一直以來,比起心疼沈之遊,他其實更多的是痛恨於這個弟弟的出生,毀了這個從來就並不富裕的家庭。
地鐵報站響的時候,沈之行跟著人流下了站。
最近天氣越來越冷了,寒風颳得本就幾乎沒樹葉的樹枝在空氣中亂顫,光禿禿的,不知道還能抖出什麼。
沈之行點了一根煙,在樓下抽完了才踩著聲控燈上去。
回家的時候,何呈又在群裡招呼大家打線上麻將了,沈之行沒回,去衛生間洗漱完後就躺床上窩著。
他大腦放空,就連平時最愛看的旅遊博主的影片也看不進去,老是走神。
沈之行又給崔秀勤發了幾句安慰的訊息,那邊應該在忙,沒有立馬回複。
他不知道能和誰說這些,也不想把自己的情緒排解給興沖沖要打麻將的朋友,影響他們的心情。
沈之行鬼使神差地又點開了軟體,聊天資訊還停留在那一句交換照片上面。
他還是不知道怎麼回。
他這輩子應該都沒有勇氣給任何人出櫃。
不過除了這個人,還有誰會和他在這上面聊點正經的天呢。
沈之行抱著手機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回複了這條晾了很久的訊息。
<晚上好,抱歉下午和朋友出去玩了,沒看訊息。>
<一定要現在交換嗎?>
那邊估計沒看軟體,一直到沈之行中途從床上爬起來,去冰箱裡拿凍的礦泉水,手機才震了一下,是一條問號。
雖然冷漠,但還好對方還理他。
沈之行解釋,<我們可以先聊著,多瞭解瞭解對方再換照片,我們不才剛認識第二天嗎。>
<哪怕是相親都是先交換照片再瞭解。>
<你那麼想看我嘛?>沈之行打出來都覺得自己不要臉。
<這個社會都看臉。>對方也很現實。
<我感覺我長得還行。>沈之行在想自己是不是又普信了,但其實過去追他的女孩也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