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的話,沈之行真希望沒有明天,這樣就可以不用醒來。
第二天,他居家辦公的批複下來了。
鑒於是企業通訊軟體,大部分都被監控著,寧熠輝在上面只是公事公辦地給他發工作訊息,順便問了他生病的事。
沈之行回得禮貌但也僵硬,現在光連看到這三個字都讓他感到一陣難堪。
其他同事也發了訊息問他怎麼病得這麼突然,昨晚就他沒喝酒好好的,怎麼還生病了。
沈之行只能藉口著說半夜的時候才覺得不舒服,可能是去朋友家拿東西時被傳染的。
只可惜居家辦公最多也就躲這兩天加一個週末,下週一回去他還是逃不掉地要見那個人。
不過,在沈之行回公司前,他先得到了沈之遊重新住院的噩耗。
那日電話之後,沈之遊低燒不斷,一直喊骨頭痛,吃兩口飯就開始牙齦出血。
崔秀勤和沈力怕影響他工作,一直沒有告訴他,直到現在進醫院重新做骨穿,才通知他這件事。
沈之行非常後怕,過往在大學時的壓力一下又壓了上來,他不斷告訴自己沒關系的,都五年沒複發了,而且一直吃靶向藥,複發機率應該很低,而且他現在還有存款,能挺過去的。
只是無論他怎麼想,心口還是堵到胃痙攣,整個週末他幾乎也就只吃了兩頓飯。
週一當天回公司的時候,沈之行黑眼圈非常重。
從上週三開始,他幾乎徹夜未眠,整個人神經緊繃著沒有一刻是放鬆的,就連開例會時都被同事慰問了好幾次。
他能感受到寧熠輝好不掩飾看著自己的視線,赤裸直白,但沈之行沒有予以回應。
在公司多呆一秒,都讓他坐立難安,這些日子,大家都是怎麼看他的,沈之行不得而知,也沒有勇氣再去想。
中午他只在樓下買了個加熱的三明治,一個人去了天臺上面抽煙,抽了三根,三明治都沒咬兩口。
腳下,是川流不息繁華的b市,這裡像是一條永不停歇的河,滿載著為了夢想和金錢奔赴而來的遊客。而他站在岸邊,像是站在搖搖欲墜的懸崖。
有那麼一刻,沈之行其實有點想跳下去。
每一個城市都讓他太累了,可身上的負擔和枷鎖又太重,讓他邁不開步子。
“沈哥,沈哥!”
背後突然傳來有些著急的聲音,沈之行還沒回頭,後腰就被人一下猛地抱住往後拖。
“你在幹什麼?”
沈之行回過頭,對上寧熠輝擔心和焦慮的視線,在反應了幾秒過後,才像是應激一樣猛地從人手裡掙脫開。
“沒幹什麼,抽煙,寧組多慮了。”沈之行吸了口氣,就要滅掉煙往樓下走。
他剛轉過身卻被寧熠輝一把抓住了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