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資料包告有什麼問題嗎，寧組？”沈之行開口，聲音比平時低了半音，卻依舊帶著本能的鎮定。
寧熠輝無意識地握緊了手，沒有回答他的問題：“你離職是因為我嗎？”
“不是。”沈之行就知道對方一定會問的，他沒有看寧熠輝的眼睛，只是盯著桌面，“是深思熟慮後的結果，個人原因，公司很好，給了我很大的發展平臺。”
“個人原因。”寧熠輝重複了一遍四個字，牙齒咬得很緊，“沈哥，我沒有告訴過任何人你的事情，我自己就是同性戀，我可以再說一次。”
“寧組你想多了，我不會因為沖動離職的，這是我得之不易的工作，能和這麼多優秀的人共事是榮幸。”沈之行抬起了頭，深吸了口氣，“之前和我在軟體聊了那麼久，寧組應該比誰都清楚。”
寧熠輝一下靜了下來。
收到沈之行離職申請的時候，最開始他想的的確是因為自己的那番話，對方要跑。
但現在想來那些過去，沈之行比誰都需要這份工作。
“......是家裡的原因嗎，沈哥。”
“寧組，我覺得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隱私。”
寧熠輝現在只恨網路上的自己停止了和沈之行的聊天，現在再也無從得知對方身上發生的事了。
“沈哥。”寧熠輝重新開口，不再追問離職理由，只是目光灼熱，像要看穿沈之行的臉，“我並不會阻攔你的離職，我也沒有資格做這件事，我只是希望.....如果發生了什麼，你不要一個人承受所有。”
其實這件事不過也是沈之行教會他的。
如果沒有沈之行在軟體上最先向自己開啟所有，他也不會體會到有個人分享依靠，作為精神支柱存在的陪伴是什麼感覺。
像過去他除夕躺在沙發上胃痛時，僅僅是那一通電話的安慰，都好比過去無數年，他一個人孤獨走完的路。
他和沈之行是一類人。
孤單，壓抑，承受著各自的苦楚。
不過這一次，他開啟了，對方卻合上了。
“謝謝寧組關心。”沈之行手攥得很緊，“現在手裡最緊的專案收尾，大家做得不錯，李姐也升職了，是共同的努力，我會在最後的時間把工作處理好。”
“嗯。”寧熠輝喉結滾動，“沈哥......後續工作很多，還需要交接，把我微信重新加上吧。”
“我覺得企業軟體夠了。”
“沈哥，後續的交接涉及不少突發情況和細節調整，有些緊急溝通可能涉及外部合作方。企業軟體有時存在延遲，國外那邊的大部分也都是下的國際版微信，沒法用公司系統的軟體第一時間同步，這樣避免耽誤專案進度。”
寧熠輝說得冠冕堂皇，沈之行咬著牙不知如何回複。
還沒能徹底離職前，拉黑上司會被對方以另外一種角色要求，也是他早該料到的事。
“好.......”
寧熠輝站起身，走到了他身邊，陰影順著遮蓋下來，讓人有一種莫名的壓迫感。
“沈哥，我看著你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