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周群與任時闌,實在是雲泥之別、毫不搭界的兩人。任鳴怎麼也想不到,這個他看不上眼的堂侄,已經把自己聘給了太白,連聘禮拿到了。
任家回到自己的小院,關起門來,把自己現有的財産盤點了一下,分成了幾份。
他把三個侍女都喊到一起,指著自己整理出的那口箱子道:
“這裡面存的錢和東西,我都分成了三份,寫了你們的名字。芳君伺候我最久,做事也最多,所以給她的要多一些。”
他思來想去,如果讓這三個女孩子跟他一起上太白,對他來說是沒什麼損失。
但對於芳君她們來說,以一介凡人之軀,在一個連僕人都能到築基期的門派裡,只怕會活得很壓抑。
任時闌說:“我把你們的賣身契和奴契都燒了。從此以後,你們就自由了。”
芳君道:“公子,您要去太白,也要有人照顧您哪。”
任時闌搖搖頭說:“我能照顧我自己,你們也不是非得伺候人一輩子。”
“小蓮,我記得是因為你弟弟病重,你家裡人才賣了你的。”
“六兒,其實你很聰明。會算賬,我看你還自己學著認字。”
“還有芳君。你這麼好的繡功,在府裡都是拔尖的,難道就給我縫一輩子衣服?”
任時闌身上正穿著學堂打架那天的那件衣裳,已經被晴芳修補得煥然一新。原本扯壞的紗衣,裂開的口子接縫處,被繡上了一支含苞待放的梅花,比原來更添新雅靈動。
“我已經在府外另外接辦了一座小院,雖然不如府裡的這個,但你們可以住著,或走或留,都由你們自己決定。”
把姑娘們和家當都安排好,五日之後,任時闌和另外兩名弟子,乘上前來迎接的鶴駕。
白鶴展翅飛過佔地廣闊的庾鐘城,渡過雲層。
遠遠的,群山的輪廓在浩瀚雲煙之中顯現。
天上白玉京,十二樓五城。
仙人撫我頂,結發受長生。
從山腰至山腳,近千階漢白玉臺階層層疊疊,在群山中閃耀光芒。
而在臺階的頂端,則是那座名傳九州千餘年的碑石,寫著“太白”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