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新婚 任是無情也動人。
次日早上,晨光透過紗窗。
任時闌以一個“大”字型睡在床的對角線上,醒來了。
他擦擦口水,坐了起來。微風輕輕拂動紗簾,燈柱上的龍鳳雙紅燭已經燃盡。
隔著窗紗,能感覺到院子裡有人影在動。
任時闌起身,也懶得束冠,散著長發,披上紗衫,趿拉著鞋,走到門口。
只見庭中一株參天的銀杏古樹,入土的樹根都粗壯得可以坐人,也不知幾百上千年了。難怪昨晚進來的時候,就聽見葉片沙沙作響的聲音。
他倚在門口,看到樹下練劍的周群。
並不拘泥於一招一式,也沒有使用任何靈力。
一出劍,飄落的銀杏葉便停在他的劍尖。再收回,葉片毫發無損,緩緩墜下。
所謂劍道,可意會而不可口傳,可神通而不可語達。
在任家學堂裡、真人講述百遍都不能理解的“道”,在這裡,好像只要看這人舞一次劍,就明白了。
周群停下來,背手收劍於身後。
他穿著一件普通的青衫,但寬闊而平直的肩膀將衣裳撐得妥帖漂亮。
朝陽的光穿過銀杏樹的枝葉,落在他的眉眼與衣衫之上,形成流動的紋理。風吹得光影與衣擺一起輕動。
他回頭,看了一眼倚在門口的青年。
任時闌對上他的視線,這才醒過來,伸手熱烈鼓掌:“好!”
周群:“……”
他視線收回,好像看不見任時闌一樣,走去東廂。
任時闌幹脆在門檻上坐了下來。
太陽已經完全出來了,遠處的山野彌漫的新鮮氣息被風送了過來,陽光穿過銀杏樹。
茂盛的樹冠沙沙作響,方才陪伴周群練劍的銀杏葉,有幾片打著轉飛過來,任時闌伸手輕輕接住了一片。
他閉上眼,深吸了口氣,不覺露出笑容。
稍後,任時闌更了衣,水已經在西耳房中備好,他自去洗漱一番。
出門來,看見周群也已經穿戴妥當,站在院子裡。
任時闌便試探著挪了過去:“我們,是不是要去給你師父敬個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