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扭過頭,笑道:“喲,你醒了?”
他一笑便露出一邊的虎牙,一頭黑發蓬鬆翹起,發尾泛著赤紅色,長相帶著明亮的英朗氣質。跟周群完全是兩種風格。
如果說周群是座閃閃發亮的冰山,俊美但難以靠近,這人就像熱情的赤帶雨林。
雖說任時闌天天對著周群,已經對美貌有了抵抗力,但突然看見個不一樣的,到底新鮮,忍不住多看兩眼。
不過現在的問題是,這人抓他幹什麼!
那男子上上下下打量了任時闌一遍後,說:“你跟我想得不太一樣,不過……也湊合吧。”
任時闌:“……”
巴慈站起身來,向任時闌走過來。任時闌正要說話,卻臉色一變,喊道:“背後!”
巴慈也察覺到危險,俯身就地一滾,任時闌則朝面前的地面撲了上去。一柄巨斧從他的頭頂上方揮了過去,將背後樹木攔腰斬斷。
巴慈頭也不回打出數道刀氣,霎時間數個逼近的黑影悶哼一聲,倒了下去。
這時任時闌才看清偷襲巴慈的人影——大約二三十個,全都一身黑衣勁裝,臉上戴著一張笑容滑稽的鬼臉,鬼臉的眼角鐫刻一抹深紅的寶相花紋,十分醒目。
巴慈的另一隻手抓住了任時闌的衣裳後背,帶著他從山坡上躍了下去。
任時闌被他拎著,抬頭看向山坡下的空地,雞皮疙瘩起來了——大約有幾百平米,密密麻麻的全是墳堆。
原本靜謐的墳堆籠罩上一層冰冷發亮的霧氣,點點幽涼的火光從墳墟上冒了出來。
那在夜空下瑩藍冰冷的火焰,在山坡和墳堆的四周産生了一個圓形的屏障,擋住了巴慈的去路。
周圍傳來含混的唸咒聲,地下傳來竊竊私語,墳堆中數不清的白骨破土而出,朝巴慈的方向飛來!
任時闌渾身汗毛直立,大喊道:“你上哪不行?非得把我綁架到墳地!”
“……”巴慈道,“這村子旁邊就是墳地!能怪我嗎!”
巴慈帶著任時闌開始在屏障圍起的空地上亂飛。那些墳堆裡出現的東西有的只是一副骨架,有的身上還掛著爛肉,手中握著他們生前的兵器和法器,還有方才襲擊他們的鬼臉黑衣人,四面八方地湧過來。
任時闌欲哭無淚,萬萬沒想到他只是想走個劇情,卻被攻三錯認成主角受。
慣用長弓,修為低微,跟在周群身邊,又陪著江廣玉在竹屋中治療……他猜測多半就是這一系列巧合,促成了這個烏龍。
你他喵的!找了人家這麼多年,結果連人家長什麼樣都不清楚嗎!
巴慈還不知道自己正在被瘋狂吐槽。他嘗試破開屏障,但只要一靠近,便有冰涼的白霧湧來,伴隨著腐蝕的黑氣。
要是他只有一個人還可以試試,但此時他手裡還抓著任時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