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飯動身,二人順著地下河的上游走,發現了一處瀑布旁的人的居所。
那似乎是一間臥室,拔步床,梳妝鏡,雕花桌凳,竹紋書架,雖然都陳舊失色,帳帷也已經腐壞,卻仍然能看出兩分精緻。
任時闌走過妝臺前,忽然注意到一枚菱花鏡。這陳舊的妝臺到處積灰,唯有那鏡面光亮,彷彿才被擦拭過不久。
目光落在鏡面上的一剎那,任時闌只覺體內經絡中有股細微的力量湧動——
“轟”的一聲,巨劍當空斬下,將妝臺砸了個粉碎。
任時闌則被周群抓住腰帶拖到一邊:“……五師妹?”
少女雙手持巨劍,姣好的杏眼目光灼灼,但那眼神卻像是方才菱花鏡反射出來的光芒一樣,看似發亮,內裡卻是一片虛無。
“大師兄……”晴桑先看周群,又看他身邊的任時闌,臉上露出憤慨與不甘,縱身向他二人撲來!
劍器相撞,嗡鳴聲震得人耳朵生疼。
周群一手持青銅劍立在身前,擋住晴桑橫劈過來的重劍,另一手扔開任時闌,抬手拈出一道金影“卍”字元紋,食指點在少女的靈臺:“破!”
重劍砰然落地。晴桑瞳孔一散,退到地面踉蹌幾步,眼神重新在周群身上聚焦。
“……大師兄?”
她這才意識自己方才做了什麼,不由得又是驚懼,又是茫然。
“我本來是跟二師兄他們一起來尋你們的。”晴桑調息過後,勉強安定下來,“誰知道半路又撞上那幫黑衣人,不小心跟大家走散了,然後就莫名其妙走到這裡,看到妝臺上有面鏡子,就……”
任時闌把那面被劈飛的菱花鏡又撿回來了。東西已經碎成了好幾塊,並不是什麼法寶,也沒有機關。
但鏡子是樣特殊的物件——它可以讓一個人看到自己。往往許多記載中的邪術,都是依靠鏡子來歪曲人心,製造幻覺。
晴桑對於迷宮般的隧道毫無頭緒。她說周群掉進地下之後,那幫黑衣人也跑了,弟子們找不到機關入口,便決定回村子裡找薛生白幫忙。
誰知回到薛生白的小院,卻發現院子裡躺了一地的傷兵。受傷的弟子告訴他們,一大幫黑衣人突襲了小院。
“因為情況緊急,薛真人就開啟了機關,讓黎氏那位長公子護著江公子進了地宮……但是那幫黑衣人也跟了進去。”
晴桑的話音越來越小,因為周群的臉色已經很不好看了。
周群道:“其他人如何?”
晴桑忙道:“還好,只有兩位師兄受了點傷。”
周群便不再說什麼,只是加快了行進的速度。
三人來到一處水池。
水池中央有一座石像,應當是雕刻的某位薛家先祖,一手握著藥鋤,另一隻手本來是伸出去的,卻被打掉了。
斷口很新,是被剛發生在這裡的戰鬥波及,水池裡浮動著隱約的血色,還有四周被摧殘過的草木,仔細瞧也能看到血跡。
任時闌鬆了口氣。血跡多半是黎瀛的,他在這裡以一擋十,受了傷,把敵人引走了。
看來雖然中間出了點小烏龍,但是劇情還是正常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