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著一側身,要從林湛英身邊滑過去,卻被抓住了手臂。
林湛英道:“任兄既然不忙,不妨我們坐下喝杯酒?”
任時闌:“……”
他不得已又被林湛英扯著坐下。
林湛英伸手拿過酒壺。他穿著武將的窄袖勁裝,手一抬,手背靠近大拇指的位置,正好被宮燈照亮。
那上面有一道陳舊的參差疤痕。
林湛英見任時闌的目光落在他右手上:”任兄在看我這道疤嗎?”
“這是很久以前,有人咬了我一口留下的。”
林湛英笑眯眯的,將袖口翻上去,讓疤痕的形狀更清晰。
“……哦。”任時闌道,“這人牙口不錯。”
宴席到了中場,暢春臺上的氣氛更加熱烈。貴人們都退到後面的殿閣中更衣休息。
酈廷川也離了席。忽然有侍從來請,酈廷川認得這侍從,便隨對方去了偏殿。
水榭之上,一人獨坐在棋盤前,邊品茶邊落子。
酈廷川來到他對面,桌上茶已備好。
那人道:“看來太後與長公主都對你青眼有加。或許你可以借這個機會,擺脫眼下的麻煩。”
酈廷川知道他指的是自己的婚事。
沉默片刻,酈廷川說道:“我不打算和離。”
“什麼?”那人驚訝道。
酈廷川看向水榭外,月光落在水面,露珠從荷葉上滾落。
“……你有沒有過一種感覺。在見到某人時,突然像看到了夢中人?”
“明明在夢裡,一切都含混不清,這麼多年來,我一直以為是自己的一個臆想。”
“但第一眼看到他時,我就明白——是他。”
無論是模樣、聲音還是表情,就像夢中的景象被撤去那一層罩紗,一切都變得無比清晰。
從偏殿告辭,酈廷川更過衣,讓半夏推著自己來到前面,抬頭看向東面的酒席。
卻沒有看到該在那裡的人。
酈廷川皺了皺眉,正要吩咐半夏,就看見一名宮人匆匆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