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渺不做反抗,也不再說話,只靜靜跪在雪裡。
他從未忘記,她告訴他,要尊孝道。
大雪紛飛,寒冷刺骨。
他的意識非常清醒。
在雙腿失去知覺,謝朝嫣端著一個瓷碗向他走來時,他想明白了一件事:
他所奢求之物,其實從未存在過。
那又何談求來,又從何求來?
喝下那碗藥後,他忽地就忘記了不久前那痛徹心扉的感覺。
後來,謝朝嫣自戕在了春天。
彼時暖陽從雲中躍起,雲渺卻只感覺到了無邊的冷意。
他明白,這是拜她所賜。
因此他流不下一滴淚來。
意識逐漸回籠,雲渺抬手,擦去了不合時宜的淚水。
皇帝松開他,“那爹爹先走了?”
“好。”雲渺點頭,“不過,爹爹明日不必派人來接我。總之,我會去看母親的。”
皇帝躊躇片刻,還是應下。
門戶大開,他看著皇帝離去的背影,有些出了神。
他在等一個特別的日子。
那個日子裡,得有一場能夠洗刷一切的雨。
“殿下!”外頭傳來一個歡快的聲音。
雲渺攏緊披風,朝外走去。
岑渡站在芳菲樹下,含笑看他。
枝上芳菲嬌嫩而生機充盈,滿面緋色,一旁的岑渡不遜色它們絲毫。
“芳菲綻,春日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