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份的內容,容孤想想。"
朱載壡的腦中思緒翻轉,之前管懋光的信透露出了好幾層意思,這些家庭之所以貧困,很大程度上受了兩個因素的影響,一是旱災,二是地方上的雜稅。
雜稅,朱載壡知道的是一清二楚,這是個大麻煩,也是個火藥桶,自己如果現在去捅了,那麼整個背後的利益體怕是會千方百計干擾自己。
所以對於這塊,朱載打算先放放,至少等到張居正和高拱在考成法當中取得了一定成效,也獲得了一定威望之後,再讓他們兩個人去拱拱火,去搞一條鞭法。
現在嘛,還不行,不能急。
但是旱災這一點,就很讓朱載壡鬱悶了。
這江南一地怎麼會有旱災??
管懋光信上隱晦提到浙江遭了旱災,年前又是蝗災。
這.呵呵,這管懋光還真敢說啊,他這是在試探孤會作何反應嗎?
“這內容就這麼寫…”
朱載壡的聲音在短暫沉默之後,再次響起,“宣示孤諭,江南一地,素稱沃壤,為東南財賦之地。連年競水旱為災,令民生重困。孤思慮再三,又多番實勘,其皆因失修水利,致誤農工耳!"
"責令,南直隸,福建,浙江,江蘇等省府縣州衛所,要疏通水道,修築堤防,以時蓄洩,俟水旱無虞,民安樂利。"
"此項將列為今年考成法必究一項,往後成常例,不可懈怠,各御史督撫當責成地方官,悉心料理,若沒有完成,以瀆職罪論處,孤親自審理,屬實者直接削官歸籍,永不錄用!!”
"關於水利修建此事,若有侵佔農田者,水利興辦不利者,損民利已者,民亦可究官,凡民上訴者,沿途不可阻攔,阻攔者若為官,無論在理與否,一律官降一級,罰俸一年。阻攔者若為吏,無論在理與否,一律戴枷三年,情節嚴重者,如致民死者,則交付南京錦衣衛處置。"
"對了,傳孤旨意,要國子監和經廠加快印刷,這份諭旨,不單單要印發成邪報和邸報,還必須要儘快貼滿整個南直隸,整個浙江福建江蘇府縣鄉里的申明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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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殿下。“那侍女照例是一副溫婉的模樣,但是其內心早已因為那份諭旨而驚得翻滾不止了。
她雖說也是富貴人家出身,但是受父輩牽連,入了丹鉛奴籍,自然是好好體會了一把底層百姓的生活。
如今這太子殿下居然如此為百姓著想,這讓她的內心如何不起波瀾,念及於此,她的聲音不自覺地更加輕柔了幾分。
同時她又突然想起太子好像已經一夜未睡了,如此操勞,又讓她的內心不免得有幾分心疼。
不過她也知道自己的身份,自己雖說是貼身的,但是連一個名份都沒有,實在不好多說什麼,只能在一些瑣事上多幫幫太子吧。
想到這,她的下筆速度又快了幾分。
朱載壡自然是不清楚自己身邊的那個貼身侍女在短短時間內,居然想了這麼多,他只是連打了幾個哈欠,壓下席捲而來的睏意,繼續開口道,"寫好了嗎?若是寫好了,那就下一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