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蘭南城巷子裡的宅院書房內。
聽見天放嘆息著開口,站在一旁等著迴音的護衛聞言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他沒有注意到細節,自然也沒有注意到天放說話的時候臉上細微的神情變化。
護衛心中暗道:主上,我還有陰影呢!
在他看來,主上又不曉得馬車裡的那個傢伙瞧見送去的冊子激動得險些要喊出來的一幕!
那個唱戲的傢伙霎時跟打了雞血一樣的。
接著,那傢伙就不肯在馬車裡安心待著了!
他非要鬧著要來宅院見一見天放。
剛才是護衛出手制住了他,用了他反抗不了的力度。
否則的話,馬車裡那個傢伙真的要衝到宅院裡直接來見天放了!
這個人還有大用處呢,又不能傷到他,護衛心裡很清楚。
他不懂那些唱戲的人,潛意識裡覺得那是個與眾不同的世界。
平日裡在臺上演著別人的人生,下了臺又是另一面。
雖說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軟......這些道理放之四海也皆準,但是那人的臉變得真是太快了!
護衛想想馬車裡的那個人,忍不住在心內腹誹,主上也是他想見就能見的?!
......西蘭南城,從小巷子裡出來的馬車一路沿著長街到了碼頭附近。
天下著小雨,從車上下來的人穿戴好了蓑衣跟斗笠。
幾個人順著江邊船隻延伸到岸上的跳板走了過去。
打頭的人身後還跟著幾名護衛。
此刻正是碼頭一天中最冷清的時刻,再晚些江邊就沒什麼靠岸的船了。
因為一天當中最熱鬧的時間段都已經過了。
江邊正對著碼頭的茶攤。
裡頭站著的一箇中年男子替落腳休息的客人遞送了一壺熱茶。
他瞧見細雨中登上船去的那一行人,視線有片刻的凝滯。
他不動聲色的走到桌邊給客人送了配茶的粗點,接著折返回了原先站立的位置。
隔著雨隔著距離望過去,視線所及的範圍裡。他能清楚地瞧見那條船收起了跳板,慢慢離開碼頭。
江面上起了薄霧,天依然下著小雨。
那條船很快便提高了速度,行駛的方向是往北去的,茶攤上的人猜測一下,想來這船上負責掌舵的是打算夜航北上。
說實話,西蘭南城很少有人會這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