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學,我不要!”我抬腿就要奔出書房,整個人卻瞬間被雲楚用力架住了,根本無法動彈……
“小菱兒,”雲楚急促地道,“我讓你學習兵法,自有我的道理,你先不要走,聽我說!”
“不聽不聽!什麼兵法,什麼滅國,我不要學,一個字也不要,”我淚流滿面地掙扎道,“對你來說,那隻不過是一個已經滅亡的國家,可是對我,那意味著什麼?”
“雲楚,你根本就不明白,我不要回顧,我連想都不願意想,我資質愚鈍,你不用費心教我了!”
環住我的手突然放開,我回頭看著他的眼睛:“我不學,絕不!!!”
沒有人知道心裡的傷口被撕開那一刻,會有多麼的疼多麼殘忍,我跑在竹林裡,無邊的哀痛剎那間淹沒我!
雪之國,亡國之女,那些殺戮下無辜的面容,鮮血,是我這輩子都無法逾越的夢魘!
怎麼可以,還要叫我重複!?……
……青山無墨千幅畫,碧水有弦萬古琴。
雲楚坐在書房的桌前低頭看著那幅雪之國的地圖,他的眼神凝重,他的指尖輕輕滑過畫卷。
秦桑推門進來,看見他的樣子,嘆息一聲說:“雲楚,你不能逼著小丫頭學這個,她接受不了的。我素來覺得你凡事都有道理,可是這次,我真不知道說你,唉……”
“六叔!”雲楚的聲音很輕,話語中卻透著堅定:“她非學不可,如果連這關都沒法過,那我後續的計劃,只是空談,我會等她,等她能接受!也許是我今天操之過急了,我會再給她……一點時間。”
……到了用晚飯的時候,將軍府的小侍從劉玄來請我過去,我心事重重,想也不想就拒絕了。
劉玄苦著臉說:“姑娘要是不去,將軍會怪罪我的!”
我心腸一軟,只好過去,走在路上,忐忑的想著一會兒碰上雲楚,我該說些什麼。
進門就看到一桌豐盛的飯菜,桌邊卻只坐著秦桑一個人,我心中狐疑,只好先落座吃飯。
不想這碗飯,吃得味同嚼蠟,秦桑那廝不見他動筷卻兀自在一旁長吁短嘆的,終於我忍不住:“秦叔叔,你,怎麼了?有心事麼?”
秦桑幽怨的看了我一眼,道:“還不是因為我那侄兒,好好地又一天不肯吃飯,把自己關在書房,也不知道怎麼了?”
心中一緊,我手上的筷子拿不穩險些掉在了桌上,著急問道:“雲楚哥哥怎麼了?”
秦桑的眼神更加幽怨:“我這個侄兒,總是不願意把自己弱的一面示人,誰知道是不是他病又犯了呢?”
病,什麼病?我放下了筷子,問道:“那你怎麼不去看他?”
秦桑嘆口氣道,“他說了,不許一個人去見他,我見他不肯吃飯,許是胃疾又犯了也未可知。”
胃病?自相處以來,只覺得雲楚身體不好,這胃病倒是第一次聽說。
我心疼的咬了咬嘴唇,秦桑的眼光幽怨到要滴出水來:“我知道他每次胃痛的時候只喜歡喝雪梨粥,秦元不在,我又不會做,真是為難啊!”
胃痛?雪梨粥?
秦桑看著瘦小的女孩子急急遠去的身影,忍不住笑了一聲,咪了口小酒,抓起筷子有滋有味地吃起飯來。
……兩個時辰後,我端著熬好的雪梨粥,惴惴地站在了書房外,裡面悄無聲息,我慢慢地推開門。
雲楚靜靜地閉目倚靠在木榻上,我放下托盤,伏在了他的身邊,心疼地問,“雲楚哥哥,秦叔叔說你胃疾犯了,吃不下飯,很……痛麼?”
我伸出小手覆蓋在他的腹部,很輕很輕地揉起來。
雲楚睜開了眼睛,專注的看著我,下一秒,我的手就被他牢牢捉住,“小菱兒,終於肯來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