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兒平日裡在外頭。一直是個老實木納的樣子,這是我特意關照她的。
離了外人眼,在我的面前,我對她幾乎是毫不保留的。
葉宅能讓我說上話的人不多。翠兒是最得我信任的一個。
這份信任從我當初救下她開始,就建立起來了,這麼些年的陪伴下來,更是牢不可破。
我失卻了一段記憶,但從我醒來那一刻到現在。翠兒一直是最接近我的身邊人。
每回去青蓮庵小住,她都跟著我。
我在桌邊坐了很久,風透過簾子,吹在身上。
我突然出言問她道:“有沒有辦法,去給蕭公子送一封信。”
翠兒抬起頭。眼神動了動,隔半天她眼中閃過迷茫才道:“蕭公子身在鄰國,每次來的時候都騎著那匹紅馬。“
”奴婢遠遠見到過,那馬的速度快得驚人。”
翠兒眼神閃閃道。
我嘆了口氣,垂下手不安的握了握衣角,接著抬頭道:“是啊,從來只有半年約期。“
我鏡子說道:“可論起來,他具體的住在哪裡,我卻一次都沒聽他說起過。”
蕭楚跟我的初見就是神神秘秘的,到今天還是一樣。
送信這條路擺明了是行不通的,我出言問問也不過是紓解心頭的惶恐。
手慢慢握緊,我眼底晦澀難捱,現在懸著的,就是兩個月不到的約期跟未來可能會頒來的那一道聖旨。
翠兒坐在離我不遠的凳子上,一直在替我繡著常用的帕子,自從蕭楚送我一根蓮花簪子之後,我歡喜異常,慢慢的,用的帕子,穿的衣裳都喜歡繡點蓮花的圖案。
此時翠兒手中的帕子,便是繡著極美的夏日蓮。
室內的薰香散發出好聞的嫋嫋香氣,我的心情卻比平日糟糕,委實提不起誇讚的興趣,無聲的撐著座椅站起來,獨自走到一旁書架邊。
我手指劃過那一排陳列的書,取了本大冶的風物誌出來,隨意的翻閱了幾下問,“娘讓嬤嬤準備的衣裳共有幾套?”
“很多,少說有七八套,加上先前做的那些春衫,總共有十幾套了。”
翠兒的聲音一字一字的壓得很低。
她說的話著實讓我震驚,手中一個鬆懈,那一本厚重的大冶風物誌就沿著書架滾落了下去,險些沒砸在我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