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楚不回答我,深黑的眸子凝視著我。
少頃,他問我:“若是大冶改了姓,你會作何感想?”
我吃驚的看著他,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萬千心緒一時間在心頭奔湧著,我有個疑問快要呼之欲出了,卻怯懦的不敢開口。
大冶改了姓,這樣的假設,即便是再遲鈍的人都能體會到是什麼含義!
想得太過入神,頭疼又開始了。
我轉回頭走了幾步,坐在靠窗的一張椅子上,閉上眼不再看他。
額頭的汗珠爭先恐後的冒出來,蕭楚呼吸緊了緊終於發現狀況有異常。
他快走幾步過來,將我抱在懷中道:“可是頭疼又犯了?”
我點點頭,說不出話來,難受的不行,只能閉上眼睛等那陣疼痛夾雜著暈眩緩過去。
“是我不好,”他將我抱在膝上,攏緊了懷抱,眼神中帶著歉意道,“可能這麼說話嚇到你了。”
我側身靠在他懷裡,攥住他胳膊搖頭道:“不是嚇到,是擔憂,若是真有那麼一天,也會亂上一陣子,別的好說,我擔心我父母的安危。”
“葉家在大冶兢兢業業很多年,才累積下目前的家業,不說我父親付出的心血,往上數幾代,都是經歷了勤勉辛苦的時光,才能有現在的這一點成就。”
“改姓這種事,我想想都覺得有些可怕,你是知道寧王的行事作風的,如今當朝是他為尊,不比陳王那會兒寬厚底下,若是兩國起了紛爭,首當其中的,便是像我父親那樣的大冶富商吧。”
“錢財是不用想了,只怕安全都難以保障。”
“亂世之中,反而是一窮二白的人比較好過,也無什麼牽掛。”
“小菱兒。你說的我都明白,但是你要知道,這天下亂了這麼些年,不外乎是爭奪,上位,為了權勢跟利益的紛爭。“
”你想過的太平日子,也許別人不給你好過,逼著你出手也是有的。”
我嘆息道:”我只是區區一個女子,不能左右什麼,你要答應我。若是有那樣一天。在你能力範圍之內。保證葉家人的安全。“
”這算是我唯一的要求了。“
燭火照亮蕭楚的臉,美得讓我心驚的容顏。
......我忘記我是何時睡著的,只知道睜開眼睛的時候,天已經微微亮了。
徐嬤嬤照例端著一個托盤進來。上頭依然是點心跟那樣一碗熱氣騰騰的羊乳。
我正要開口拒絕,想到昨晚跟蕭楚的對話,心中一緊,破天荒的沒有讓她拿下去。
我端起碗揭開蓋子飲下去一口,有股子淡淡的腥羶味,還好,沒有我想象中那麼難以下嚥,便一鼓作氣將那樣滿滿的一碗羊乳都灌了下去。
徐嬤嬤一直在旁觀察我的舉動,見到我喝完的樣子。她難得對著我展露出一個笑容。
就差沒表揚我幾句了!
她替我輸了個好看的髮式,我瞧著她手法精妙,不由得問道:”這是應天城中女孩子們喜歡梳的式樣麼?“
”我去過街上了,為何沒有看到別的人也這樣梳?“
徐嬤嬤搖頭道:”這是宮中的髮式,今兒是第一回替你梳。以後應該會天天都這麼打理,你要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