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濃,窗外的樹影被風吹得亂動。
我正在燈下寫著給師兄的一封信。
突然之間,有種奇怪的感覺油然而生。
我放下筆,表情沉凝的聽著窗外的動靜。
那一點點細微的聲響在夜色中跟周遭的環境微弱的差異被聽覺日益敏銳的我捕捉到了。
然而,再繼續聽,窗外又沒了動靜。
心中狐疑,我喊了一聲道:“翠兒,你睡了麼?”
外間的腳步匆匆過奔來,翠兒手上還攥著那塊沒繡完的帕子。
她看著我笑道:“姑娘,馬上就完工了,晚飯也沒吃,您是現在餓了要吃東西麼?”
我搖頭道:“翠兒,我聽到園子裡有響聲,是管事的要找我,還是有送信的人來了,正往這邊來麼?”
“姑娘,”翠兒走近幾步到我的身邊,“今兒管事們在後院喝酒呢,不會有人來找我們的。”
“哦,”我有些詫異的抬起頭盯著翠兒道,“今兒是什麼日子,管事的怎麼集體在慶祝啊?”
“呵呵,”翠兒嘴角往上提,“您誤會了,不是什麼節慶的日子,是文公子定了酒樓的菜送過來,請園子裡的管事們喝酒。”
“原本他們也不太想去的,但是文公子跟瑾華姑娘是您接到這個園子裡來的,管事的總要顧及您的面子。”
我撇嘴道:“還當是什麼,既然是我接他們來的,怎麼不請我喝酒吃菜啊,倒請了管事們。”
“姑娘哎,”翠兒著急的道,“還不是都怨您自個兒,您回頭想想唄。”
“回頭想想,想什麼啊。”我臉上帶著幾分不解的表情看著翠兒問。
“想什麼。好姑娘哎,您往前頭想,前些日子。”
我更奇怪了,問翠兒道:“我怎麼聽不懂你的意思啊?”
“您忘記前些日子在夜市喝了酒,把車頂子都給砍了啊。”翠兒表情抓狂的就差沒給我敲個爆栗子了。
“哦,“我答應了一聲。總算有了個概念,原來繞來繞去。是說的這件事,我倒是有段時間沒提起,忘了呢。
翠兒看出我的心思道:“這也能忘?您忘了,底下人可沒忘記。“
“那天管事的被嚇得半死,豁了頂的馬車停在後院好幾天,管事老大不讓修,就讓底下人都看著,吸取教訓呢。“翠兒回顧了一下我的”光榮事蹟“。
“您這一路上折騰的,後面幾天還病了一場。”
“您說文公子跟瑾華姑娘怎麼可能不請您呢。都被管事的死死擋在前頭啊,”翠兒白了我一眼。
“他們放話了,誰再讓小菱姑娘喝酒,就先剁了誰。”翠兒抬手做了個殺雞的動作道。
我目不斜視的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茶,神情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