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腳步沉重的走在回程的路上。
頭上的傷口痛得難忍。
不過走完長街的一半,我已經累得再走不動了。
在街邊尋了處樹下的乾淨地方,我背靠著樹幹坐了下來。
冷汗早就溼透了後背,一滴滴的汗順著鬢邊落下來,將早上纏繞傷口的白布都打溼了。
從我有記憶以來,這是最難受的一次!
可是身體無論有多麼難受,都是可以忍耐的,唯獨心底的難過紓解不了。
我不知道為何見不到那個人會叫我如此的失望?!
我不喜歡這樣的自己,如同不喜歡前些天被蕭寧左右著情緒的自己。
有多麼可笑,為一個素昧平生的陌生人竟然能徹底的攪亂了心緒!
我抬手抹了抹額上的汗,站起身的一剎那,暈眩的感覺再一次湧上來。
扶著樹站了一會兒,我繼續往前走。
天色看著已經暗下來,總不能在大街上過夜。
即便是再難忍,也要先回去再說。
眼看著要上石橋,我的腿再一次失去了力氣,那種疲憊如同翻山越嶺長途跋涉的盡頭。
意志力跟我說要繼續,可是這個廢材的身體是真的再支援不住了!
我別無他法,只得在石橋的臺階上再一次坐下來。
默默地坐在街邊的石橋臺階,這裡比別處要高,我略略抬起頭就能看見長街上絡繹不絕的行人。
應天繁華,盛世喧囂!
我是這座城裡不起眼的存在,如同淹沒在海中的一小片浪花。
靠著欄杆,突然劃過一絲異樣的感覺,我抬起手撫過臉,頓時手背沾染了一大片血跡!
我疑惑的看著自己的手背,明明撞到的是腦袋,怎麼鼻子突然間出血了。
我掏出懷中的帕子按在了臉上,一小會兒功夫那塊繡著蘭花的帕子就溼了。
仰起頭,摸索著將那一瓶異族男子給我的傷藥握在手裡。一手還摁在臉上,另一隻手艱難的開啟了瓶塞。
不假思索的,我鬆開手,將瓶中的藥粉倒了些在帕子上,再一次摁在了臉上。
果真是極好的傷藥,不一會兒,就感覺血止住了。
我苦笑著低頭收起藥瓶,老天還是很厚道的,彷彿神機妙算到我路上會來這麼一出意外,要是手頭沒這瓶白送的藥。還真不知道該如何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