瓢潑大雨,風急浪高。
我在江邊站了一會兒,手中的傘就有些撐不住了。
“小林,”陳師遠遠的喊著我名字,“先回屋裡再說。”
杯中添了熱水,我端起熱茶,飲了一口,見到周遭或站或坐的醫館的人,每一個臉上的表情都輕鬆不起來。
剛才聽聞大叔的一番話,讓今日這個十里坡渡口的約定變得有幾分可笑。
他們持有懷疑,況且昨夜我行蹤神秘,見到接應者的,也只有我一個人而已。
我坐在桌邊,小口小口的飲茶,耳朵始終留意著外面的動靜。
雨聲不止,視窗的樹葉子都被洗的碧綠,有那麼一刻,讓我錯覺仿似大雨天停留在茶肆喝茶的悠閒時光。
大叔去了一趟廚房,回來的時候手上多了兩個盤子。
一碟子柴堆裡煨熟的小紅薯,另一個碟子是鹽水花生。
室內彌散開香氣,他跟陳師閒聊起來,一時間屋內只聽到他們兩個人的說話聲。
醫館跟著來的幾個人,有的乾脆趴在桌上睡起覺來,有的跟我一樣,站在視窗遠望著江面。
我的目光時不時往窗外掠一眼,從這個角度看出去,能見到江景一隅,煙水兩茫茫。
此刻無他,唯有一個字,等!
......車隊在山道上緩緩行進,侍從端上熱過的藥湯擱在蕭寧面前的桌上。
蕭寧靠在車廂壁闔目養神,車輪碰上一處山石,車廂順勢而晃動,他睜開眼睛,見到桌上藥氣撲面的碗,皺眉對著侍從:”倒了。“
話音剛落,侍從便撲通一聲跪在他面前:”殿下,今兒的第三碗藥湯了,您好歹喝幾口。“
”真要病倒了。等回去紫寰宮,怕是葛先生會唯奴才是問。“
蕭寧神情不悅道:“去前面問問,為何多半天的,還在路上?”
他心急江淮北城中的情形。也心急早就到了的另一隊人。
侍從慌忙下車趕去前頭問,未幾,氣喘吁吁的跑回來道”殿下,孫將軍說了,再翻過一座山,就是江淮城北郊的路了。“
蕭寧的眉宇間鬆了鬆,端起那一碗半涼的藥汁,一口氣喝了下去。
苦得難以言喻!
侍從神情緊張的留心他的舉動,見到碗底變空方才如釋重負道:”喝了就好,喝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