窩棚內地方並不大,能容下的不過三四個人而已。
地上鋪了一層乾草,靠牆的一側還堆放著一個看起來挺大的藍布包袱。
牆上一側,用一把匕首插了進去,上面平放了一支蠟燭,剛才被點燃的,就是這支蠟燭。
我踢到的人看起來二十多歲的年紀,他的五官長得也算俊美,但是一條深深的疤痕從一側的眉間一直延伸到了臉頰。
半張臉看著清秀,而另外半張臉若是單獨看的話,那道疤痕就顯得有些嚇人。
他穿著一身黑色的衣衫,質地普通的衣料,奇怪的是,他的一雙手攏在袖子裡,就跟天氣冷的時候用來取暖的樣子差不離。
他懶懶的靠在那裡,一臉剛剛睡醒的倦意,雙眼在我的臉上打了個轉,露出驚訝的神情道:“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居然來了個女人。”
說完這句話,他便自顧自的閉上了眼睛。
我在門口站著,觀察他的反應,猶豫了片刻,還是拱手行了一個禮道:“打攪一下,我想在這裡休息一個晚上。”
“要進便進,哪來那麼多廢話。”他打了個哈欠道。
轉眼間,他便從地上起來。
窩棚內地方小,他瞧著個子比我高上半個頭是肯定的,雖然放男子裡來說,這屬於中等的個子,但是這窩棚的高度還是不足以能讓他站直。
在我的目光注視中,他貓腰往邊上退了退,貼近了插著匕首的那一片土牆,我便在他對面的另一側坐下來,各自佔據了一邊的牆角。
窩棚上覆蓋的頂已經有些破舊,細小的縫隙間雜,怕是難以抵擋山裡夜晚的寒冷,我見到地上厚厚的一堆乾草,用手捻起幾根搓了搓。摸在手中倒是很乾燥的。
重新從身上取出帶著的火石,又把地上的乾草歸攏了一小堆,我打算生個火取暖。
對側那人再一次閉上了眼睛,看起來似乎睡著了。
火石點燃發出了輕輕的聲音。他倏然睜開眼睛,見到我正把火往草堆上引,頓時飛撲過來,奪了我手中的火石趴在我腳邊。
動作猛得險些沒嚇死我!
“你傻的啊?”疤臉男始終攏在袖子裡的手到這個時候終於顯出了廬山真面目,他的雙手都被布條纏繞起來,上面血跡斑斑,他對著我大聲道,“你要自盡,也別搭上老子的命啊。”
我驚魂未定的看著他片刻,愕然道:“哪個要自盡?”
“這地方還有第三個人麼?你當我說的是鬼啊。”
“鬼是不需要自盡的。”我面無表情的對著他道。
他愣了幾秒鐘。黑臉看著我,我淡定的接續道:“是想生個火。”
“生火哪有你這麼點的?”
他說完了這句話,火石也不還給我,暫無下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