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看來,那位公子,不對,現在是被稱為國師的那位公子,新晉的國師本人倒是對這樣超乎尋常的禮遇不甚上心。
她敏銳地覺察到。他本人似乎還很不喜歡這個稱呼。
在女帝身邊呆久了的人,哪一個不是人精啊,於是她便順從對方的喜好。至少在沿路上,從未曾不討喜的稱呼對方“國師”兩個字。
話說,她連對方的面貌都沒有仔細明白的看清楚過。
此人並非西蘭人,卻是入鄉隨俗得很,進出都同國都富貴人家的公子一般,戴著帷帽行走。
喜好一身白衣。風神閒散,氣韻荒寒!
然而。女帝的指令不可違,她跟從前一樣。只需要恪盡職責的做好該做的,順利將公子送到北地就可以。
能想到在那裡,女帝早就等得有些焦躁了。
清晨冷風中,她在袖中摸到兩封信,前一封是虞州加急送到的信,後一封是出自公子之手的幾乎一蹴而就的信。
昨晚一看到來信,她便勃然色變,可是這信交到公子手上,對方看完居然退了回來。
附帶退信的還有一句話:“除了虞北,國都皇城西營能調動的戰馬還有多少?”
公子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帶著幾分慵懶,這把好嗓音極為動聽甚至還帶著些雲淡風輕,但是站在那裡的她還是不由自主的出了一身汗。
所謂上位者的威壓,總是無時無刻存在的!
這種感覺甚至比呆在女帝身邊更甚!
她怔了怔,擦著額頭的汗趕緊低頭回應了大致的數字。
換來他篤定的聲音:“知道了。”
再沒有下文。
她卻是等得不甘心,頂著壓力轉回他門外來了一句:“虞北的戰馬幾乎是戰局取勝的倚仗,眼下訊息還暫時壓在手上,委實不知道該怎麼向北地傳送訊息。”
下一刻,語聲中帶了淡淡笑意:“這封信,我來寫。”
......距離三步開外一直在等候的送信使終於看到將軍的神色鬆動。
片刻之後,信交到了他手中。
清晨的洵陽,一騎快馬出了城門口,目標直指北地——女帝大營!
......“篤篤篤”不緊不慢的敲門聲響起,季九等候在門外,等著屋子內的那個人的回應。
然而他等到的,是沉默。
他在門口站了片刻,突然想起之前也有過的經歷,心中一緊,正在猶豫要不要推門進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