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堂見他說完這句。視線再一次鎖定了遠處那幢宅院,不由得湊上去道:“那裡住的是戲班子,聽說要來國都城替一位官爺賀壽的。”
“官爺?”藍衣人側頭看著跑堂道,“也對。很大的官兒啊。”
“原來您知道,”跑堂的臉上露出個猜測的表情。心想這國都衙門的人都來過幾次摸底了,還跟酒樓內的掌櫃的都談過幾次話。
莫不是眼前這一位,是那位官爺手下的幕僚?
跑堂的一想到這茬兒,再看這位爺的言行舉止。頓覺自個兒的猜測有幾分道理,看對方的眸子,顯然是藏著事兒的。
跑堂斟酌了一下。若是國都城內官爺的幕僚,這身份若是事實。那麼他上前湊話或者送訊息未免顯得多餘了,只怕還落不到好。
一想清楚這茬兒,跑堂趕緊往邊上退了一步,還是自顧自照料另一桌的客人去了。
眼下,這位爺沒什麼需要,真要問起,自然會找他過去說話的。
藍衣人的目光始終鎖定那座小院,天色漸漸暗下來,因著街上的行人稀少,小院內的聲音就被放大了。
他能隱約聽到院中樹底下那個人在婉轉吟唱的那一段。
眼中幾不可察的閃過一絲追憶,一晃離定北王府的那段生活都已經變得遙遠了。
還記得她站在那裡,怔怔迷離的一雙眼,輕輕唱著的模樣。
......原來奼紫嫣紅開遍,似這般都付與斷井頹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賞心樂事誰家院!
朝飛暮卷,雲霞翠軒,雨絲風片,煙波畫船,錦屏人忒看的這韶光賤。
遍青山啼紅了杜鵑,荼縻外菸絲醉軟,牡丹雖好,他春歸怎佔的先!閒疑眄,生生燕語明如翦......
也記得她在臺下撫琴的場景,都記得。
......跑堂剛剛替另一桌的客人上了新酒,轉頭見到窗邊坐著的那一位,一張悵然若失的臉。
......”這天兒真冷。“
谷蘭攏了攏衣領子道,”小菱,你穿這麼少,不冷麼?“
我搖搖頭道:“怎麼不冷啊,這不是還沒發下冬衣麼,我身上穿的還是青芷姐姐找出來的舊衣呢,好在我跟她身量差不多,勉強能湊活。”
“原以為在這裡,誰也管不著,我哪怕尋些料子來做幾件衣裳呢,以我的手藝,一天都能成了。”
谷蘭皺眉道:“想不到還得宮中一統發下來,可是苦了咱們兩個新進宮的。”
“我去過麟德殿,那邊可是暖和的很,小明珠應該不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