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知有點動心,不說別的,就是那前後院的結構,二哥四弟住進去,彼此互不相干擾,就很方便,比住在誰家裡都方便,於是,吃飯前,她便跟著王大娘二牛媳婦去了許娘子家裡。
院子在外面看很是寬敞結實,雖然有些年頭,但能看出當時這家人蓋房子用了不少的心思,門頭不大,兩扇黑色厚重的木門,鑲嵌著青色雕花裝飾的門頭,給人感覺樸實大氣。
二牛媳婦上前敲門,沒一會有個五十多歲的老漢開啟門,這個老漢雖然臉上皺紋不少,但是氣質卻跟村裡的莊稼漢子不同,也是穿著灰色的粗布短褐,也是打著綁腿,也是腰繫著布帶,可怎麼看都是大戶人家的下人。
說明來意後,馮伯帶著她們進院。
院子也是坐北朝南,只是坐北的正房旁邊有個月亮門,從那裡就可以進入後院。
院子不大,正房只有四間,剩下四間是東西廂房,佈局跟現在的農戶家房子一樣,只是地面都鋪著青磚,顯得很是乾淨整潔。
馮伯將她們讓進正房坐,傢俱很簡單,但都是鋥光瓦亮,一看就是新買的。
王大娘有點侷促,摸著那上著深紅色漆的官帽椅,“嘖嘖”出聲道:“有錢人家就是講究啊。”
二牛媳婦到是很熟悉的樣子,看樣子沒少來這兒,坦然地坐下後道:“娘,以後咱們有錢了,也買上這樣一套桌椅擺在家裡。”
王大娘搖搖頭笑著道:“咱們有錢要先蓋青磚大瓦房,家裡那些不上漆油的傢俱也挺好,坐上去耐磨。”
正說話間,外面傳來腳步聲,聽這聲音就是溫柔的女人,輕慢細微不急不緩。
門簾被一個四十多歲的婦人挑起,隨後走進來一個二十多歲的女子,她穿著月白色的細布長裙,腰上繫著淡藍色的繡花腰帶,領口袖口裙邊都繡著淡藍色的纏枝花。
頭上挽著圓髻,素淡地只插了一根銀簪子,只是銀簪子上垂掛著一串小小的翠綠色的珠子,晶瑩剔透,給人的感覺就是低調的奢華。
這樣的打扮,讓她本就文靜清秀的長相更顯的淡雅出塵,見到眾人後,微微一笑,給人的感覺既親切又不過於熱絡,既客氣又不生疏,猶如徐徐春風,讓人很是舒服。
只這一面,便讓方知決定就在這裡住上幾天。
許晚見到方知後,心裡也微微吃驚,她沒有想到村裡傳說的瘋婆子這般出眾,是的,在一群村婦中很是出眾,不對,即便在貴婦圈子裡,這女人換上華服後,定也一點不會遜色,她身上帶著的氣息很是矛盾,長相溫柔恬靜,像是後山坡細細密密的野花,在陽光下自由自在地搖曳著,給人勃勃生機的同時還平和安寧,但骨子裡卻像是一把即將出鞘的刀劍,即便下起了狂風暴雨,也堅韌不拔地綻放。
奶孃說不能找來外人居住,怕有什麼風言風語,但她想融進這個樸實無華的小山村生活,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兒子。
兒子經歷家裡變故後,變得沉默寡言,她想讓他能有一些小夥伴玩,這樣也能讓他忘掉那些屈辱之事,性格變得明朗起來,所以聽二牛媳婦說,方知家要找地方住,尤其是她家有三個孩子,還跟自己兒子年歲差不多大,她便動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