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什麼?”阮女士依舊很平靜的看著他,由始至終都沒有特別鮮明的情緒:“你知不知道如果不是報警系統通知消防,如果不是沈知遇最後突然清醒把你從房間裡帶出來,你已經沒有說在乎的機會了。”
應晏聞聲愣了一瞬,眨也不眨的看著阮女士:“沈知遇把我帶出來的?”
阮女士看到應晏這樣的反應,無奈的感受在這一刻達到了巔峰,她怎麼都不明白從始至終對於感情從來不敏感也並不開竅的兒子,怎麼會在喜歡上一個人之後變得這樣不理智,他到底有多愛才會成了這副模樣?
可理不理智似乎也不是她說了算的,他的這個決定也只是在他們看來不理智罷了,她決不相信準備和沈知遇赴死的應晏在那個時候真的什麼都沒有去想,他是想到了但還是選擇了義無反顧,那是於他而言的理智。
阮女士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是問他:
“如果我決定做個不開明的家長,不再同意你和沈知遇你準備怎麼做?和家裡決裂嗎?”
應晏並不意外,站在一個母親的角度幾次三番的看到兒子為另一個人連命都不要,阮女士做出什麼樣的決定都是對的,他理解母親,但他也放不開沈知遇。
“媽,他會好起來的。”
一句話,阮女士便明白了,直至現在他都不會放開沈知遇,但他也不會做出和家裡決裂這樣的事情來,他會讓沈知遇好起來,然後讓他們接受。阮女士不想再說什麼了,也不想再問如果好不起來怎麼辦。
在應晏的選擇裡,沒有這樣如果。
他一定會讓沈知遇好起來的。
門口有聲音傳來,應晏看了過去,意外的看到了站在那裡的沈知遇,他大概是站了很長時間,也不知聽到了多少。
阮女士也看到了沈知遇,她沒有擺臉色,也沒有尖酸刻薄的指責,她只是起身離開將這個空間留給了兩人。
應晏有些忐忑,他怕沈知遇聽到那些會不開心,會掉頭就走,他已經做好了起身去追的準備,但沈知遇卻沒有離開的意思,在阮女士離開之後他也只是在門口靜默了一會兒便邁步走了過來。
應晏看到他赤著腳,沒穿鞋。
於是他下了床,眩暈感還有,但已經不太嚴重,他拿著拖鞋走過去在沈知遇的面前蹲下身,握著他的腳踝給他穿上,笑著問他:“小孩子嗎?怎麼不穿鞋?”
沈知遇沒說話,就那麼看著他,任由他給自己穿上鞋,然後在應晏起身的時候才有了動作,下意識的伸手想要去攙扶,應晏看到了他抬起的手,笑著握住,說:“沒事了。”
他帶沈知遇在沙發處落座,仔仔細細的打量著他,沈知遇明白他的意思:
“我沒受傷。”
“衣服脫了我看看。”
沈知遇看他一眼,猶豫了一瞬,但還是脫了。
沈知遇在撒謊,他受了傷,手臂上有包紮好的傷口,但好在不是很嚴重。
“腿有沒有受傷?”
“小傷。”
應晏是想確認一下的,但他不想太過為難沈知遇,便沒有提,看著沈知遇將上衣重新穿上,扣好了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