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胤:“茶。”
廉衡:“我難道不是隻烹不爛的老龜?秋豪天天釜底添柴,千方百計想燉爛我,真個好耐心!”
明胤:“莫要話多。”
廉衡:“要我說呢,您才是只烹不爛的萬年龜。”他溜蹭下鼻尖再道,“不過啊,我廉衡可是烹飪高手,等哪天洞悉了殿下小秘密,哼哼哼,定當鑼鼓喧闐昭告四海。”
明胤:“喝茶。”
廉衡:“我知道,在您心裡,烏叔才配稱大鬼,可他自打殿試結束宛若人間蒸發,他在懷恨我入您麾下?瞧不起我呂布一個三姓家奴?呵,他想拉祖父下水,我還沒跟他對峙呢!以及弘文館那隻水鬼,當真叫我,百思不得其解!”
“你才入館幾日,切勿一葉障目。”
“暗室虧心卻不知神目如電,‘假道學’就是‘假道學’,以為披張羊皮,就能蠱惑人心?!”
“你能想到他,儒父自能,當心即是。”
“可我不懂,他緣何?敦品勵學,弘文館自由他主壇,何必明棄暗取、欺世釣譽?!”
“何以見得,弘文館,將由他主壇?”
“自有人貓說九道。何況大家皆這般以為。”
“也許他曾做過,什麼違心事呢。”明胤不鹹不淡。
“殿下是在提點我什麼嘛?”廉衡趴回桌前,定定望著他,“我知道有些強人所難,但,設若殿下心有餘力,可否幫襯我一把?真相水千重山千重,我怕自己繞路,再繞回來時間已告罄。殿下若肯施助,小子來生,銜環結草必報恩德。不,來生虛妄,今生吧,小子今生,命歸殿下,如何?”
秋豪咳嗽聲兒,敲了敲門:“周遠圖先生,馬上到了。”
明胤避實就虛:“帶他去側室。”
廉衡沒討到承諾,神情一瞬落落難合,跨出門時衝秋豪揚起下巴,挑挑眉峰哼哼道:“你這根細頭髮,真叫人,啊!”小鬼略微抓狂,卻韌性十足道:“看緊你主子,千萬別讓我這小滑頭,鑽了空兒!”
秋豪烏目鐵沉。
寒暄聲一老一少。
周遠圖:“小相公別來無恙。”
廉衡:“敖兄長隔半月,還會來葫蘆廟探看一眼,老先生卻只去尋過一次!翰林院那‘清水衙門’晚學進不得。老先生也不知主動來覓我磕牙。”
周遠圖:“老朽失察,致小相公傷心了”,周遠圖哈哈失笑,“小相公隨崇老先生再進益兩年,來年,狀元及第不在話下。”
廉衡口氣滿滿:“那是。”
拐出遊廊的追月半嘲半諷:“海龍王打呵欠,好大口氣。”
廉衡歪頭呲牙:“追月,咱倆賭一局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