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衡再傻憨憨地笑回去。
明晟觀他將拘謹扭捏收得不到兩分,頑劣又展現出五分,倒也跟著他自在些了,雖說心底依舊忌憚不爽,卻還是辭氣溫和笑問他:“你不喜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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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呦,這問題蠢中帶刁、棉裡帶刀、俗中帶肉,將明胤都怔得扇睫上抬,何況相里康和不放心跟過來管照廉大膽的敖頃,何況衷心事主的鄺玉。
廉某人心底一萬聲哈哈哈,故作渾不吝地接茬:“不不不,喜歡喜歡,草民就喜歡男的。”
明晟已然意識到他短短一句所影射的諸多含義,亦承受不住四面八方驚異目光,咳嗽一聲拆補道:“本太子的意思,是你為何避退棚外,難道是不喜歡,與吾等同席?”
鄺玉懸嗓子眼的一口怨氣,終得釋放。
廉衡半痴半笑,道:“諸位個個霞姿月韻,肅肅似林下風,高而徐引。小子自負葫蘆廟一枝花,與貴體甫一同席,立即相形見絀,奇醜無比。該逃還得逃,豈能無自知之明。”
明昱掩口失笑。
神似啞巴的明胤世子,終於出聲:“莫要話多。”
明晟卻道:“坐,本太子還有話要問。你但說無妨。”
廉衡依言跪坐。一個莫讓話多一個但說無妨,他是該說還是不該說?進退兩難的窘境讓旁人都替他捏把冷汗,他倒閒然自得。反正他豹子進山渾身是膽的名號得來也非一朝一夕,大不了回去被明胤吊起來打。
明晟開口前,敖頃先道:“衡兒,說話切記分寸。”
廉衡點頭答允,但他肚裡的那些彎彎羊腸卻是紛紛搖頭。明晟要問的無非是“官捐”,而他老早備好的、看似天下太平的鎏金建議,又是蘸著毒汁的。任他巧舌如簧,也難保持住分寸。
明晟道:“此番河道募銀,你有何想法?”
想法?歷來國庫虧空,要麼打百姓主意要麼打商人主意,能有什麼想法?
廉衡:“進言前,太子可願相信,小民不想傷及任何一位官員的真心?”
明晟猶疑接應:“自然。”
假話。
廉衡內裡一陣鄙棄,小臉卻裝得感激萬端,揖手再道:“敢問太子殿下,豐四海豐大人,準備捐化多少銀子?”
明晟半晌再應:“白銀三千兩。”
廉衡失口一笑:“豐大人真是‘感天動地’。一人出了幾萬腳伕大半月徵募錢。”
譏諷意味明明白白,使得敖頃眉頭再蹙,然而不待他講話,明晟接話問:“你覺得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