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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有一點始終不解,以大鬼權勢,果要謀逆,何以等待這許多年?
世子殿下自不知,大鬼要的,除了這天下,還有那真真假假虛虛實實的金銀冢。一座活在傳說裡的寶藏,一座由窮途末路的段氏皇族編排出來激勵後代頑強抵抗的精神支柱,一座被前袁餘孽藉機利用的割喉鋒刃,一座最終讓明皇埋殺忠良的骯髒墳墓。時隔多年,卻經久迷人,神乎其神,令後世們前仆後繼白骨累累。
慾望,是永無止境的自取滅亡。
而真相,皆從泥沼裡打撈而出。
屢屢刀下留命的棋舞,猶如落魄鳳凰,一路策馬馳往鳩山。剛近身密莊大門,就吃人一通暗腳,互相制衡間便聽八索命陰柔怪調句:“喲,五姐回來了?!打離開雲南,這一個月都沒見著您半分影子,您倒是說說幹嘛去了呀?!”
“不干你事。”棋舞抽出拳腳,宛如一尊冷觀音。
“誰稀罕管呀!”八索命冷笑聲,“別仗著大師兄,就目無下野。連自己來路都鬧不明白,神氣個什麼勁兒,查到最後,可別是個有娘生沒爹教的野百合。”
“再說一遍?”
“我好怕呀!”這八索命本不是個欺軟怕硬的貨色,言訖她再要挑茬,無奈瞥見流星趕月走來的大索命,冷哼了聲翹臀一扭便閃退。
“小五回來了,”大索命關心切切,“可有何新的進展?”見她搖頭再追問:“你也打探了好些年,仍未打探到這雙鸞菊來歷,要不先放放?逼自己太緊反而無用。”
棋舞緘言,末了問:“門主可有說,讓我去水牢。”
棋一:“你又擅闖哪了?門主這次挺生氣,連夜來信命我關你一月禁閉。”
“好。”
“你到是去了哪?”
“國公府。”棋舞從簡回話。
“你……你可知門規首條,就是不得踏足國公府!”棋一烏眉一沉。
“知道。”
“知道還去!那水牢是活人待的地方?”
“我同死人有何區別。”
“你……”大索命急怒攻心,片刻後也只能嘆口氣,“門主這段時間也不會回來,你先回房,過幾天再去牢裡給我待著,好好反省反省,看你究竟有幾條命亂折騰。”
“師兄”,棋舞低垂眼瞼沉沉問:“為何不讓涉足國公府?門主難道不知,此地無銀三百兩嘛!”
“你不要命了?!”大索命看眼四下,黑雲滾滾道:“方才的話,我當沒聽見。”
“師兄?”
“回房去!”大索命喝她一聲,旋即又軟下心腸,“小五,我們都是承門主的恩才得以存活,不問前塵都只往後了看,你一味揪著過去也沒多大意義。我們是刺客,過的是刀口舔血的日子,祖上積德三尺也不夠你我一刀殺個人揮霍,做好本分,一心效命門主就行。”
“十大索命都從棋子一排到棋子十了,棋舞豈敢不做好‘棋子’本分。”
“小五,聽師兄句勸,莫再折騰了,先不說門主的養育之恩,就是這些年,門主的知遇之恩,我們也難報一萬……”
棋舞對其平淡死忠黨理論並無多大反應,愛聽不聽叉手躬退。彼時日出,晨曦微露,啟明星熠熠發光。她沉著臉並未回屋,反而飛往山頂。雖說會當凌絕頂,可她還是看不清山望不見水,一葉障目不見泰山,這片葉子,門主不會替她拿走,萬卷屋那裡也不會真替她揭開。心煩意亂間,環燕輕飛,矯健萬端地落一棵古松上,冰冰涼涼躺樹身上踢腳樹杈,閉眸再陷沉思。嘴底卻清清淺淺呢喃句:“鷦鷯巢林,不過一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