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當初素雲當秦氏跟屁蟲的時候得了秦氏一句好好練歌才能當花魁的勸告，因此連續好幾都趁沒人的時候練歌，練的嗓子都啞了才罷休，而在這過程中秦氏從沒多問一句，沒關心她的進步也沒詢問她為什麼聲音啞，鴇母看著素雲一步步走起來，其中雖然有秦氏的幾句點播，但更多的是得益於秦氏對她的心狠手辣。秦氏緩緩一笑，竟讓鴇母看出了幾分昔日的妖柔。“素雲，我來看你了，不開啟門看看？”霎時裡面人仰馬翻傳來驚慌聲，卻久久不見人來開門。鴇母喊了一句，裡面就雖然有傳應聲但低沉的似乎怕嚇走誰。“素雲啊，羽裳回來看你了，還不出來看看。”鴇母無奈，只得當這個打破平靜的人。門開了，露出一張嬌嫩的臉。素雲從裡探出頭，看到秦氏十分開心的樣子。秦氏雖然感覺到一點不對勁，但還是以自己目的為重，找到人後就把不相干的鴇母趕走了。“姐姐，幾年不見，你還記得素雲啊？”素雲的臉蛋紅撲撲的極惹人喜歡，看見就讓人想咬一口。“我們多年的姐妹，我怎麼可能忘記你呢，別隨便聽到的八卦也當真了。”秦氏淡定自如，好像這地方本就是她的，重新回到自己家其他暫住的人就要走。素雲儘量忽略這種感覺，換上笑嘻嘻的笑容。“我知道姐姐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的忙人，您直要素雲幹嘛，素雲必然不會推辭。”當年的跟屁蟲果然不一樣了，都敢這麼好奇的跟她話。秦氏默著一張臉，不知這改變是好是壞，本以為龍尚書堅不可摧，龍府會是她永遠的依靠，然而某些東西已經漸漸脫離了約束，比如這個昔日的跟班搖身一變成了花魁，都敢跟她直接叫囂了。“你認識的人多，可知有哪些鏢師同時接殺人任務？或者你認識殺手嗎？”素雲驚了一下，本就沙啞的聲音像被重車壓過似的，乾澀又癢：“誰惹姐姐不開心了，告訴我我幫你報仇。”素雲真的，然而話裡的推辭意味不言而喻。秦氏不滿的抬頭，乾脆的道：“不虛多問，我明就要用到，能幫我聯絡上嗎。”龍吟昨日找老夫人了今日去無相寺拜佛祭祀的事，老夫人很欣慰的點點頭，秦氏急中生智想出主意，她一萬個想把龍吟除掉。素雲聽了她的計劃，沒有表示贊同或否定，而是朝她比了個可以的點頭示意，雖然還是不知道什麼仇什麼怨造成這麼大的傷害。龍吟要在無相寺住一晚，這是事先好的，龍老夫人也同意了她在無相寺潛心求佛，然而她不知道龍吟因為無相大師的緣故先離開了，錯過了請來打聽情報的那群人。“姐，咱們跟老夫人要在無相寺借宿一晚，現在回去會不會惹她懷疑。”疑似馬後炮的了一句，綠水露出擔憂之色。“除了佛祖，觀音也要求求，最好在找無相大師求一支姻緣卦。”龍老夫人的殷殷勸道猶在耳，龍吟想到老夫人皺眉不悅的樣子心裡打怵，當下也有些猶豫。無相大師的那番話其實還有另一段，只不過他剛完就被龍吟機智的轉移話題了。“如是找到了那個人方可留下，若是無緣，還是從哪來回哪去吧。”若有似無的嘆息聲近在耳畔，龍吟嚇了一跳回神，對上綠水疑惑的目光。“姐你怎麼了，著著又出神了。”綠水擔憂的探了探的額頭，沒發燒啊。龍吟一把揮掉的她的手，卻聽綠水鬆了口氣似的：“看來腦子沒壞，你還是我的姐。”打你也能證明我就是你姐，這是欠打吧……龍吟懶得糾正她這個錯誤認知，將錯就錯的讓她坐好。綠水一臉夢懵的看她。“我能早點回去祖母還更開心呢，況且祖母剛開始也不希望我住外面，又不是親戚家。”綠水一向也是這個理，馬伕聽令甩鞭，馬車徐徐向城門駛去。沙彌推開窗，白雪覆蓋這方地顯得這格外乾淨，然而確是中看不中用，因為他們無處下腳……外面有兩個沙彌揮舞掃把奮力的把雪掃到兩邊，留出能供兩人並立行走的寬度。沙彌給室內換了空氣，防止它因長時間的緊閉而有異味，待室內增加新鮮空氣甚至有些冷的時候反手把門窗關上。“無相主持，她們走了。”沙彌看著雪中的一串痕跡。身後響起一連串熟悉卻始終聽不清的佛語，沙彌告退。屋內恢復安靜，無相大師睜開眼放下手中的念珠，對著屋內一個角落，清冷的聲音似乎帶有不一樣的和藹。“出來吧。”蒼鬱自一尊佛像後走出，看他肩上的點點白色塵埃，似乎已經站這很久了。“看到了？”無相大師無頭無尾的了一句。蒼鬱半晌不語，無相大師似是笑了，他沒有特意掐算這兩人的恩怨，只是今日見到他的時候看他面相的變化，心有所感為他算了一卦，得知他生命中的另一人即將出現，按時辰到門口守株待兔後讓沙彌帶人進來。看到她面相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的掐算沒有錯，這兩人的面相不論從子嗣還是命數都極為契合，若是錯過實在太可惜。然而也有一點讓他意外的地方，無相大師勸道：“既然遇到了就趕緊出手，若是她等的不耐煩了離開，你可別找老衲哭，便是佛祖也不會原諒你的慢動作。”無相大師覺得自己在這人面前已經成了一個婆婆媽媽的婆子，清冷高傲的形象什麼的都是浮雲。蒼鬱依然不語，輕快的心情卻透露他對這個結果並不反感。這已經是最大的贊同。“我知你性子孤僻高傲，心懷抱負，然而成家立業這是並列的，並不會妨礙到你，你回去好好想想吧，這枚平安符已放在佛祖面前七七四十九，你且拿回去。”“多謝大師，叨嘮大師了。”蒼鬱上前接過，忽然想到什麼，改接為拒，“大師今日是不是忘了什麼？龍姑娘虔心而來，拜了佛捐了香油錢，卻連平安符都沒有？”他抿了抿嘴，看起來更像為自己吃虧了在討要東西。無相大師：……“這便向我要見面禮了，果然是四殿下。”無相大師隨手把手腕上的腕珠摘下，和平安符一起交給蒼鬱。蒼鬱搖搖頭，還是不肯接受，無相大師以為他是嫌禮不夠重，當下哭笑不得。“等你什麼時候把她迎娶回去，或她承認你了，再來我面前，便是一尊佛像也捨得給你。”要知道這串腕珠已經跟隨他多年，日日佛香繚繞，且上面刻有安魂經文，是對她最好的東西，若不是顧念四殿下的救命之恩和對他為國效力血戰沙場的行為感動他還真不捨得送出去。怎麼呢，這要是拿去賣肯定能為無相寺正在建造的佛祖金身貢獻一隻腳。“還請大師親自交到她手上，我還不宜與她見面。”著卻連平安符一起一起不要了，向無相大師行禮告辭。“到底是不宜見面還是另有目的，誰有知道呢？”無相大師喃喃出聲，可惜房間裡已經沒人應和他的話。――――。秦氏把幾張一百兩的寶鈔放到桌上，素雲飛快的看了一眼，眼底的笑意微微散去，卻笑臉盈盈的把人送走。“姐姐放心，那位客人昨日剛答應我今日還會來，你且等好訊息便是，無相寺是嗎？”秦氏點頭，點明龍吟的特徵，留了一副畫像後毫不留戀的出去，與樓下早有準備的章嬤嬤等人匯合，一行人悄悄的自後巷離開。“呸，竟然拿寶鈔打發我，還氣的只有這幾張，真以為我請人辦事不要錢還是希望我去肉償。”素雲拿起寶鈔數了數，對秦氏的現狀有了更清楚的認知。鴇母推門而入，看到她拿著幾張寶鈔也是十分吃驚。“怎麼你一見到她就想起你們的姐妹情誼了？都還拿她昔日打發你的幾張破紙出來念舊。”素雲知道她誤會了，連忙堆笑的上前，鄙夷的看了一眼手中的寶鈔，而後挽住鴇母的手臂。“哪能啊，我跟羽裳姐都多久沒見面了，這是她求我辦事給的好處費呢，氣吧啦的要死。”盡力忽略鴇母身上混雜的香水味，素雲努努嘴，一臉無奈的求助，“還是阿鴇的對，這出去的人再回來，不是混的不盡人意想重操舊業就是來找昔日認識的人辦事，竟還端著她夫人的架子，素雲也很委屈的。”鴇母對她的識趣感到很滿意，笑出臉上的大褶子也毫不在意，反正還沒開門做生意。她推了推身邊的人，示意她把門關上，坐到桌邊。“怎麼還捏著那幾張寶鈔？真當寶貝了？我怎麼記得之前有個客人拿出一箱子也不見笑一下，還把他趕走了。”鴇母揭穿素雲，嘴裡調笑心裡卻警惕起來，秦氏在誘惑人心方面一直是佼佼者，當年在樓裡她也是跟她關係最好似的，讓她把什麼最好的都給她，甚至要她幫忙隱瞞她懷孕的事她也做了，結果她是怎麼對她的？只怪當初她還太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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