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夏“嗖”地一下把手抽了回來，偏過頭。
她想當沒看到，可偏偏剛才自己媽媽寫的她看到了。
季夏覺得很可笑，耳朵出了問題，就要淪落到賣身的地步嗎？
她低著頭，努力的想扯開唇微笑，偏偏笑不出來，“媽，我走了，你休息吧！”
“小七……你現在耳朵聽不到，誰還會要你？你難道真的天真的以為男人說喜歡你愛你，就非你不可嗎？”
秦嵐以為季夏聽不到，看她兀自要走，幾乎嘶吼出聲。
“你就不能為媽媽想想，我在韓傢什麼地位，季東川如果再找上我們，我也是被拋棄的一個，現在你我已經指望不上，只希望到時候留一個後路，連這你都不願意，到時你真要帶著我淪落街頭嗎？”
季夏只覺得渾身冰冷，呆呆地揹著身子站著。
等到秦嵐再走到她前面，她半掩著嘴，嗚嗚地流著眼淚。
“小七，我是你媽，我能害你嗎？你聽點話成嗎？”
季夏伸出手，摟住了秦嵐的肩膀，假裝自己什麼都聽不到，讓自己的聲音足夠溫和。
“媽，醫生說我的耳朵很大可能能治好，所以，不用擔心！至於說季東川，媽，如果他真的毫無顧忌，我早死了，不會是現在這種狀況！”
秦嵐搖著頭，眼淚一直不斷，“小七，你想的太簡單了！你二哥之所以沒再找我們的麻煩，是忌憚你韓叔叔和葉川，我們現在的處境很危險啊，媽現在整晚睡不著，一直做噩夢，夢到我們回到你爸剛死的時候，小七，這些你都忘了嗎？”
哪兒裡會忘？
當時爸爸死了，她和媽媽被季東川身無分文地趕出了家門，沒人管她們死活。
那天也下著雨，她們沒錢，連住宿的地方也沒有，硬生生地淋了半宿。
事後，她們母女兩個都發起了高燒。
季夏垂下眼簾，唇蠕動了下，還是什麼也沒說。
很快，季夏發現，不管自己聽不聽得到，秦嵐還是不停的說，不停的說，彷彿是在釋放自己心頭的壓力，藉著她聽不到的關頭，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