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語氣平淡舒緩,卻沒由來的讓人感覺有一股威懾力。
杜清若本就驚魂未定,這麼一問,是懵住的。
她只知道幾日前她收到謝家書信,信上告訴她,她家二姑娘不幸遇害,又未行婚儀,自然算不得他謝家兒媳婦,這才讓她千裡迢迢來京都收屍。
杜清若原本想借這門親事,為那不成器的兒子謀個好前程,如今一看,不管眼前的林錦璨是真還是假,謝家是鐵定不想讓林家攀親了。
強扭的瓜不甜,她得罪不起這侯府夫人,還是另謀出路較好。
杜清若記得藏於女屍長袖下的陪葬品,她思忖片刻:“她…是不是我家二姑娘我有驗證的法子。”
她對錦璨道:“我曾給翠翠送過一對金手鐲,那金圈子小難以取出來,她便習慣了日日戴在手上,你可有?”
林錦璨蹙眉,這鐲子一事,根本就是子虛烏有。
“不說話?那上頭可是當年先帝賞賜的,裡有還細刻著皇家官印,獨一無二。”
女屍的手腕被人抬起,袖子垂落下去,不出意外的,女屍雙腕上各有一隻金晃晃的金手鐲。
細細看鐲子內側,的確是禦賜之物,林錦璨蹙眉,這樣金貴的東西也只有謝夫人有。
她冷笑:“你一個瓦子裡出身的歌女,怎會有禦賜之物?”
“我…是,是有貴人送我的。”杜清若語塞。
謝老夫人甩袖:“夠了,不必多說,梁大人,人證物證都在,你難不成還要包庇這個贗品嗎?或者說,你與這個贗品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想和她一起陷害我謝家?”
“梁大人,怎麼做還需要我一個無知的婦人教你嗎?”
雨瀟閣鴉雀無聲,突兀的孩童哭聲打破了寂靜。
梁樾叉腰端詳著對他滿眼恨意的林錦璨,他搖頭嘆氣,抬手對身後的捕快勾了勾手。
“那就先委屈這位姑娘公堂走一趟嘍。”
那幾個捕快得了命令,便立刻將鐐銬套在林錦璨的雙腕上,眾人見此場景,也識趣地退下。
謝如歸看著小姑娘消瘦的背影愈來愈遠,他心中閃過一絲不忍,他轉頭看向母親微微揚起的下頜。
“母親這樣逼迫她,可是又為我尋得了門好親事?若非公主或郡主這樣尊貴的人,怕是不能為我的好舅舅鋪路呢。”
陳素問心中一凜:“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我為你謀略這麼多,倒嫌我心狠手辣了?我這樣何嘗不是為了你的將來,若你爭氣,像你三弟那般考取功名建功立業,我何必用咱們這些可憐的女人為你鋪路?”
她揪住謝如歸的衣領,心中那份良心用苦化作委屈,她戳著他的心口恨鐵不成鋼:“你看看你整日遊手好閑,不是和那些小丫鬟廝混在一起,便是煉丹拜佛,這些玩意兒有用嗎?你身子自幼不好,是孃胎裡帶的毒,我自覺得對不起你便一直偏心於你,還要我怎樣?”
“你在外面受的屈辱,他謝鶴徵都在為娘這裡受了!你還有什麼不甘心?”
謝如歸的眼眶不禁紅了起來,他搖頭推開陳素問:“您一直不知道我想要的是什麼,我只想做自己喜歡的事情,譬如
娶她林錦璨為妻,有錯嗎?”
“林錦璨我是無論如何也會救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