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錦璨雙眸微眯,女郎妄想用袖中藏的一把柳葉刀偷襲謝鶴徵。
電光火石之間,林錦燦只知道無論以前對謝鶴徵有多麼大的深仇怨恨,但他們如今是一條船上的螞蚱。
謝鶴徵一死,她也兇多吉少。
她與謝如歸的婚期本是定在三日後,可如今婚期將近,新娘卻不知所蹤,那邊傳出的訊息定是林家二小姐路上遇歹人不幸遭害,這會子估摸著要給她辦葬禮呢。
如今正好跟著借謝鶴徵回謝家去,才不會令人懷疑她一個深閨女子是如何跋涉千裡平安到京都的。
還可向謝鶴徵以表忠心。
她來不及多想,在女郎飛出柳葉刀的剎那,咬唇閉眼飛奔到謝鶴徵面前,用雙臂緊緊抱住他的肩膀,將人撲倒在地。
“小心!”
“咚”的一聲,柳葉刀落空,林錦璨頓感後背傳來刺痛,水藍色的紗袖漸漸染上了朱紅。
伴隨少女一縷青絲落地,謝鶴徵心裡一沉,他有些慌亂地察看昏死在自己胸膛上的那顆腦袋。
“翠翠!林翠翠!”
他託著少女的臉頰,掌心的血不小心蹭上了對方白嫩嫩的臉頰,他怕弄髒她,他只好用幹淨些的手臂蹭去血跡。
女郎見偷襲失敗,便幹脆重新舉刀奔了上來,只是那藍色的眼眸忽然一瞪,嘴角流出鮮紅的血來。
眼前,一群黑衣人悄然踏上了剎羅女的船隻,他們用手裡的匕首從後方將剎羅女郎一一包抄,伴隨著聲聲利刃刺破喉嚨的聲音,幾股濃烈的血腥味鑽入鼻腔。
“噗通噗通…”
女郎的屍體一一翻下海,他們的鮮血將原本深藍色的水面染紅。
趙青墨最終在那個角落裡找到了渾身是血的謝鶴徵,他一怔:“屬下救駕來遲,還望少將軍恕罪。”
躺在地上的少年並不回答他,手裡輕柔地只拍著那顆毛茸茸的腦袋,幾番撥弄下,懷裡的少女還是一動不動,謝鶴徵伸出手指,在她鼻間探了一番,呼吸微弱的幾乎沒有。
他一怔。
死了?
他正想供養起來的小野貓兒就這麼沒了?
謝鶴徵生平第一次因為別人的死感到呼吸不暢,他望著天空上那輪圓而皎潔的明月,把下巴靠在對方的額頭上,聲音沙啞道:“…不可以,好姑娘,你醒醒別嚇我…”。
“我不嚇唬你了,只要你別睡過去,我什麼都答應你。”
還是沒有反應。
謝鶴徵心中一揪一揪的疼,像一把尖銳的刀在翻攪,他起身,把渾身脫力的小姑娘抱在手臂裡,紅著眼瘋了般喊道:“我不許你死!你醒來,聽見沒有,不許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