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從他的後心髒穿膛而出,人已經活不了了,所有東西在這一刻都塵埃落。
蕭南衣看著淚流滿面的小姑娘,嗤笑一聲,用盡所有力氣將人拉到耳畔:“好好活著,一切都會是你的。”
脖側的刺痛讓她打了個顫,仔細一碰卻什麼痕跡也沒有。
謝鶴徵已策馬俯身朝她而來,林錦璨抹掉臉上的淚水,最後看了死不瞑目的人最後一眼後,將手替給了他。
萬籟俱寂,只有馬蹄聲在回蕩,鼻間飄散著謝鶴徵身上清冽的龍腦香,掩蓋掉了原本濃重的血腥氣。
城門關閉的剎那,數不清的箭雨射向那塊血跡斑駁的地面,林錦璨捂住自己的耳朵,試圖阻斷腦海裡萬箭穿心的場面。
......
回到寢居,林錦璨整個人都是癱軟的,以至於,踉踉蹌蹌走了幾步後最終堅持不住,倒在謝鶴徵懷裡。
謝鶴徵將人橫抱而起,瞥見她脖頸處泛著紫青,蹙眉道:“叫大夫過來!”
待大夫診脈後,謝鶴徵道:“怎麼樣了?”
“殿下雖是常見的脈象虛弱,可我看卻又與眾不同,似乎是.....”
“命不久矣。”
謝鶴徵愣了下:“怎麼會這樣?方才不是還好好的嗎?”
大夫看著林錦璨脖子上那塊指甲蓋大小的淤痕:“殿下從前的身體便被南疆巫師當做了養蠱容器使用了數十年表面無礙,實際身體遭蠱氣腐蝕的厲害,這些年又不曾好好修養,只要種蠱之人引動她體內的蟲蠱,便是神仙來了也難救.......”
少女的胸膛微弱地起伏著,謝鶴徵顫聲道:“當真藥石無醫?”
“我還是學徒時,曾在師父那裡翻閱到一本古籍,上面記載著昆侖山脈深處有一喇嘛廟,那裡的高僧有講蠱蟲移出身體的法子。”
“不過只是偏方,從無一人試過。”
謝鶴徵道:“你可知是什麼法子?”
大夫嘆道:“以命換命,蠱蟲轉移到旁人身上。”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謝鶴徵將榻上的少女捏好被子,掌心輕輕貼在她的小腹上,俯身繾綣地朝她臉頰處一吻。
......
春花敗謝,梧桐枝丫變得茂盛了起來。
林錦璨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裡有母親,有謝語念,有謝如歸,有她和孩子,什麼都有,身邊唯獨缺了謝鶴徵。
她緩緩睜眼,眼前是熟悉的臥房,便也逐漸安心了下來:“我睡了多久?”
“現在是五月初了。”侍女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