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益的爭奪割裂家人,但又沒有完全將他們分開。
“我的朋友也……現在只有仇凜了。”名義上,他是他的下屬。
希琳想起幫助過她和萊娜離開的軍官。萊娜也知道那是萊爾·亞當斯的朋友。
斯科特。好像是叫這個名字。
回憶起他不耐的表情和態度,希琳大概明白他和萊爾·亞當斯之間的關系也很緊張。
家人,朋友,地位,權利,他所能依靠的,居然是她,是荒唐而不可理喻的愛情。
愛情,南方人喜歡這個詞語。它滿懷熱烈,使人嚮往。
萊爾·亞當斯垂著眼睛:“算了,這樣還是在彌補過去。”
反複提起過去,就算欺騙自己彌補是為了釋懷,換來的也只是又一次傷害。
想要換得希琳的理解,只需要又一次剖析自己。
在交集中,他的位置太邊緣,又太靠近中心,這不是好事。
她站起來。
要萊爾·亞當斯完全拋棄將他塑造成這樣的過去,等於要他一次性剝離靈魂,這太殘忍了。
“深海碧波號不是一天變成現在的樣子的。”希琳彎起眼睛,“為了將它變成現在的樣子,我付出了近十年的時間。”
她彎下腰,擁抱住萊爾·亞當斯。
言語有時候比不過動作。
他在生病,繼而更加脆弱。北方是不允許脆弱存在的,好在,她並非貫徹大祭司那套理論的人,可嚴寒不會留情。
在危險中,北方人團結在一起。
萊爾·亞當斯身上的溫度依然不低,熱氣甚至讓整個房間的氣壓上升,她靈巧地撬開唇舌,讓海的波浪在狹窄的船艙中回蕩。
萊爾·亞當斯避開希琳。
“你不怕被傳染嗎?”
“風寒感冒可不會傳染。”希琳笑起來,指尖從他的金發中收回。
“吃東西吧,然後把藥吃掉。若是在抵達部落之前還沒有好,只會變得更嚴重。”
“我會努力。”萊爾·亞當斯彎起眼睛,“最好能在停泊前好起來。”
——
瓊的藥裡似乎有讓人昏昏欲睡的成分,萊爾·亞當斯佔據著床鋪的一角,已經熟睡。
希琳拿著外套離開船艙,深夜的最後一次巡船,她的動作很輕,萊爾·亞當斯並未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