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是神的旨意。
——
“這片海域下阿拉貢洋流。穿過這裡,就離學城不遠了。現在霧太大了,若是晴天,便能夠欣賞兩片海洋交彙産生的異色分界線。”
船長向船上的客人介紹著目前情況,對方原本在閉著眼睛休息,在聽到阿拉貢洋流一詞後,緩緩睜開眼睛,露出感興趣的表情。
海因裡希昂起頭試圖看向船長口中的大海,但船舷的高度遮蔽了他的視線。
他撇開頭,隨著移動身體産生的晃動,大腦裡嘈雜的聲音又一次吞噬他的意識。
危機在此刻降臨。
鋼鐵的撞角撞擊在船的中段,鋼鐵撕裂船體,敵人如同幽靈一般從霧氣中沖撞出來,槍炮的聲音從不同的方向同時響起。
擔任護衛計程車兵一個個倒下,甚至來不及還擊。
劇烈撞擊引起的震動還沒有消散,海因裡希的眼前一片血紅。
溫熱的血沿著鼻腔滑落,更讓人在意的是顱內撕裂一般的熾熱。
“伯爵大人——”
“伯爵大人!”
“伯~爵~大~人~”
耳蝸的嗡鳴和外界的聲音雜糅在一起,無法分辨哪一種代表著真實。
海因裡希眯起眼睛,他看不見,聲音來自周圍的環境,更多來自他混亂的意識。
意識在重複,這是一場早有預謀的襲擊,奧託蒙德根本就沒打算留下他這個正統的伯爵。
也許他的出生曾引起封地的震躍,可這不過是人們畏懼父親的表現。
失去了價值,連意識也變成常人口中的瘋癲,他存在的價值早就比不上他死去能夠帶來的利益。
那個接受貴族教育長大繼而禮貌懦弱的海因裡希很早之前就明白了這個道理,而這個被怨恨和不甘裹挾,企圖反抗的海因裡希早已經遺忘了這一切。
不夠鋒利的兵器成為兵器,只能變為戰場上的殘鐵。
自身不夠強大的權者或許能在和平時代吸食民脂民膏站在人群之上,卻一定在亂世之中淪為爭鬥的祭品。
敗局已至。
誰將他當做了墊腳石
又一次撞擊!
鋼鐵的撞角在慣性的作用下宣洩著力量,撕裂了船隻的另一個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