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連話語都如此相似。
他的表情並無起伏,冷靜地回應。
“我站在這裡。”
他人都在站這裡,身負紅衣,又怎麼能算貴族的背叛者?他從始至終都是得利者,從頭到尾,他都沒有第二個選項。
二選一的選擇,至少給人尚且可選的錯覺,他從來就沒有選擇。
“真虛偽。”
夏洛特嗤笑一聲,重新邁步。
萊爾立馬抬腿跟上。
“至少,我不是付出最大代價的那一個。”
已經打算離開的夏洛特突然回過頭來。
踩在通往高處的臺階上,居高臨下俯視這張南方特色十足的面龐,夏洛特只是一瞬間就明白對方話語中蘊涵的意思。
她早些時候就察覺到了鹹水之都內部的格局變化。但直到這一瞬,才知道這種暗流湧動的真實原因。
一個新的替罪羊被推上舞臺。
夏洛特垂下眼眸,可紅色實在是一種紮眼的顏色。
她無法忽視面前的萊爾·亞當斯,就像是無論她如何掙紮,都難以逃離目前的絕境。
“是嗎?”她想,死去的人,或者說,死去的神,真的會在意這一切嗎?
在這場遊戲裡,死亡是一無所有的解脫,是野心勃勃者的終結,唯獨不是代價。
真正的代價向來由活著的人承受。
她抿緊雙唇,不再進行這毫無意義的辯駁。就算她此刻將萊爾·亞當斯駁斥到語無倫次,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又能改變什麼呢?
夏洛特掃了萊爾·亞當斯一眼。
到此為止的意思清楚地傳達給對方。
萊爾·亞當斯停下腳步,沒有再前進半步。
——
海上王權號行駛在琴海海域,隨行的是兩千艘新制的戰船。
同時,在更北的地方,愛爾柏塔同樣率領著一支艦隊正往南而來。
阿蘭尼做出選擇後,許多一直觀望各方態度的中小城邦選擇了自己的支持者,對於這些人和勢力,希琳表示十分歡迎,也展現出了足夠的友善,但對於這些投機者,北方的眾人心中難免滋生出厭惡。
遇到這樣的問題,希琳的解決方案也不再如同過去一樣。在阿蘭尼停留的時間不長,卻足以讓她見到“躍進”對於人類的意義。
在阿蘭尼的定義下,她所掀起的戰爭主導的情緒是憤怒,根本原因並非是北方人口對於南方壓迫的長期不滿,而是對於資源分配的不均衡,發展不全面所擠壓北方生存資源等一系列問題的演變。
希琳聽得半懂不懂,卻十分清楚,她所說的是正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