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老奴有事啟奏。”
李曄回頭一看,正是老熟人楊復恭。
就在這一剎那,他的腦子裡冒出個大膽的想法來。
“朝政的事你看著辦就好了,不要什麼都來煩朕。”
“是,老奴死罪。”話雖如此,但楊復恭的嘴都快咧到耳後根了。
宦官最喜歡懿宗、僖宗這樣的皇帝,除了吃喝玩樂之外,別的統統都不管。
本以為眼前這位不一樣,沒想到也是一丘之貉。
就在楊復恭暗爽的時候,李曄又開口道:“復恭,朕剛剛榮登大寶,宮裡的嬪妃、皇子皇女等等還沒有賞賜,你看……。”
想要做事,手裡必須有錢。
但皇宮內庫都被死宦官把持著,李曄用錢也得向他們伸手。
一談到錢,楊復恭的臉色就變了,他敷衍道:“大家,如今到處征戰,到處用錢,內庫也是危危可及,至多拿出十萬緡的絹帛。”
一緡就是一貫錢,大唐中後期全國到處大修佛寺,銅都鑄成佛像了,朝廷也鬧錢荒,所以每一貫只有850文錢。
但這也不能解決問題,於是又用絹帛代替貨幣,可這裡頭又有個虛估的問題。
本來一匹絹價值在二百到三百之間,但都虛估為五百文,高的時候甚至到八百文。
也就是,楊復恭的十萬緡至少要打個對摺。
“呵呵,十萬緡的絹帛,復恭是打發乞丐嗎?”李曄的臉上滿是不屑。“既然楊家拿不出來,那我就問問西門、吐突,或者劉家。”
有饒地方就有派系,宮裡宦官當然不能免俗。
為了讓自己的勢力更穩固,宦官們透過養子、養孫的方式弄出一個個家族來。
楊復恭的楊家雖然勢力龐大,但還做不到隻手遮。
“大家,不是老奴吝嗇,如今各道賦稅斷絕,莫是朝廷開銷,就連神策軍軍餉也毫無著落。不過,再苦也不能苦大家,三十萬緡如何?這也是老奴竭盡所能了。”楊復恭退了一步。
三十萬緡當然不夠,李曄又逼了一步。“既然如此難做,復恭就不要費這個心了。我看西門重遂、劉季述不錯,不如讓他們出任觀軍容使如何?”
楊復恭的職位是觀軍容使加左神策軍中尉,劉季述是右神策軍中尉,西門重遂是左樞密使,再加上一個右樞密使劉景宣,就構成了宦官集團的四大牌面,也就是所謂的“朝中四貴。”
因為手裡有軍權,宦官們把持的北司,就穩穩的壓著朝臣們的南衙一頭。
可是,沒有外敵的威脅,宦官們也變得三心二意。
他們根本不管誰在位置上,只要“四貴”是宦官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