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守平再次插話道:“大家,韓兆是近三十年來最精於算學的博士,故懿宗皇帝在世時也頗為倚重。”
“父皇倚重是父皇的事,和朕有什麼關係?前次考試你也親眼目睹,近三分之二的學生交出白卷,還有一些蠢貨在上面寫策論,詩歌。算學墮落到這種地步,他這個算學祭酒逃不了干係。朕不去國子監仗責已經是寬宏大量,居然還厚著臉皮求見?”李曄憤憤不平的道。
楊守平正色道:“大家,即便韓兆有錯在先,但他依舊是國子監算學祭酒。今日求見,除非是大家身染疾病,否則必須接見,此為祖宗之法!”
李曄瞪了楊守平一眼,發現這傢伙臉上沒有一點懼色,只得道:“好,朕給你面子,讓那個韓兆滾進來。”
楊守平冷冷道:“某本是皇家之奴婢,並無一分面子。大家遵從者,祖宗成法也。奴婢為大家賀!”
“賀你妹!”李曄心裡一陣大罵,偏偏臉上還得擠出應景的笑容來,這份虛偽連他都覺得噁心。
“聖躬萬福。”韓兆快步走到面前,深深躬下身體。
他的年齡還不到50歲,頭髮、鬍子卻都成了白色。
配合著清朗的相貌,一股子仙氣飄然而來。
只是這一切,都被隱隱的肅殺所破壞。
果然,韓兆站直身體的第一件事,就是厲聲的喝問。
“聖人,今年雖是國喪並不開科舉。但把算學舉子都集中到昭應城,又是什麼道理?”
李曄冷冷一笑道:“韓祭酒,朕把下算學學子交付於你,就是希望有大批的人才可用。但諸位是怎麼做的,難道連一點羞愧沒有嗎?”
韓兆當即抗聲道:“聖上,臣等按照十部算經教授何錯之有?反倒是陛下,並無一語知會就改變祖宗之制。此為亂法,臣不敢與聞!今日到華清宮,臣只有一言,請廢除新出的5卷算術,今後仍奉十部算經為圭臬。”
李曄怒道:“不用了,朕已經下旨宰相,算學廢除十部算經,以後只用算術一書作為教材。至於你們這些祭酒、博士也必須透過考核才能留任,否則就請另謀高就!”
韓兆吼道:“此舉大謬,算術採用的阿拉伯數字不過是胡人鄙陋之書,怎比我朝上國文字華美!倘若在全國推廣,將置我華夏正統於何處?”
聽到這話,李曄的肺都要氣炸了。
大明朝急需火炮保家衛國時,就被文官以相同的理由否決掉,直到吃了大虧才改變態度。
大清朝已經全面落後於列強,急需一場劇烈的變革以擺脫任人宰割的局面,結果又被清流文人以相同的理由阻止。
李鴻章只能打出“中學為體,西學為用”的旗號,結果洋務了幾十年,還是打不過的倭國。
“是你們逼我的。”
李曄同樣處於風口浪尖,按部就班走下去,不知道哪一就被軍閥砍了腦袋。
為了擺脫厄運,李曄唯一能做的就是變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