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一張桌子被掀翻在地,上面的東西散落得到處都是。
尤其是濃黑的墨汁,將地面也弄得斑斑點點。
本來暗紅的地板,立刻變得斑駁不堪,彷彿如朽敗的樹木一般。
“賊子,爾怎麼敢?”一個鬚髮皆百的老者怒喝道:“白川,你難道就一直無計可施嗎?”
接到徐州事件的處置訊息,魯儒的大本營青州是一片譁然。
適逢此時,白川又潛回來,立刻被儒門首腦召回門中。
“朝廷控制之下,儒學日漸凋零,穎山先生,計將安出?”白川小心翼翼的補充道。”
他可以藐視全長安的儒生,但是面對眼前的老者,白川卻大氣都不敢出。
沒辦法,此人地位實在太高,就算是孔緯這位孔家後人,都得尊稱老師呢!
“還能怎麼辦?讓李曄重新審理,為被殺的儒生昭雪,否則儒門將斯文掃地!”被稱為穎山先生的老者,冷冷哼一聲又接著道:
“裴樞開闢幕府前,吾是再三囑咐,切不可選派酸腐之輩,爾為何不聽勸告?”
“這……。”白川的臉上露出幾分苦澀。
朝廷不再推崇儒學之後,年輕一輩迅速改換門庭,他們或學法律,或學數理,更有甚者竟然還做起商人。
就連地方的儒生也做出改變,為了能夠進入議政院,他們甚至不再自稱耕讀人家。
紛紛搖身一變,成了所謂的工商精英,為了下民的利益作鬥爭。
尤其是有些人當選縣令之後,這股風更是越演越烈了。
在這樣的大環境之下,他又去哪兒找合適的人手。
“說!”穎山先生喝道。
作為一名儒士,開門見山是不合乎禮節的。
但現在事態緊急,朝廷大軍已經橫行關東。
如果再沒有應對之策,恐怕朝廷大軍進入河南道今河南、山東、安徽、江蘇各一部)時,魯儒就將行銷瓦解。
白川略一躊躇,說道:“不瞞先生,儒門之所以鼎盛,無非是能售與帝王之家。
如今皇帝取士不再委以重任,而是由從九品做起。
到正七品縣令,需要十年的時間。
但是,皇帝又在忠武、淮西等地試驗選舉制。
即一縣、一鄉、甚至一村之長皆由百姓選舉,朝廷不再委派官員。
換而言之,從今往後,商賈、工坊主,甚至是戲子都可以主政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