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咬牙道:“我家地裡種出的糧食,我想怎麼用就怎麼用!你看看這廟裡睡去的人,他們都過得痛苦,是我讓他們在夢中快活享樂!”
“因為一時失憶選擇逃避和真正絕望選擇在夢裡快樂的人你真的分得清嗎?”阿萍沒被仇書生的話帶走,她注視著面前強做鎮定的男人,繼續又道:
“如果所有人都覺得你這樣做好,那為什麼這裡的人家都還在醒著做活?想要逃避現實的人是少數,多數人都願意活著。”
“他們現在敬你怕你,是因為你拉了稻禾娘娘做為底氣,可你不能真的讓她護著你。騙得了一時騙不了,最終你會被眾人拉下神壇,然後利用你手中的法寶作惡。”
“或者我可以這麼說,你要想在眾人面前立威,絕對是當著眾人面用過法寶。不然光憑你在廟中施為的行徑,絕對不能讓他人尊你敬你!”
阿萍的話語,句句如刀劈斧砍般傷得仇書生心裡血流成河,他不服氣地對面前奪他法寶的可惡女人吼道:
“你就大公無私,真的保證你不會將法寶用於滿足自己的私慾?!”
“我也沒有魚肉鄉裡!只是想過得好一點這也有罪?我家自己種出的糧食,我就能用它們獲利理所應當!”
他這會兒說話的聲音很大,像是理直氣壯般在廟中發洩他的不滿。
阿萍看他這樣子,心覺熟悉,她曾經陷入迷障時,大概也是像仇書生這般一意孤行,看不清現實。
她並不覺得仇書生是什麼可惡的人,黃粱是他家種出來的,祖祖輩輩守著黃粱精靈到了他這輩才拿出來生事。
他不是壞人,只是凡間的普通人罷了。
阿萍不再和仇書生多說,她右手翻轉將不周再次握緊在手中。
握著劍站起身她回頭看向廟中神像,眨眼間一劍便削去神像首級。
哐當一聲,泥塑的腦袋落在地上便碎成了幾瓣。
阿萍抬腳踹開飛濺在自己腳邊的石塊,回頭看向目瞪口呆的仇書生,道:“我不會發誓,我只會在今後的每一日用行動證明,我不會用法寶滿足私慾。”
仇書生嘴唇顫動幾下,喃喃道:“你不用它滿足自己的慾望,那你拿它做什麼?”
阿萍道:“大概是拿它試試看能不能把讓凡人達到更幸福的未來。”
仇書生聽到阿萍怎麼說,像是想尋求認同般,焦急地追問:“你想幹什麼?”
這個問題阿萍不會回答,因為她不會和剛認識且做事粗糙的人交心,阿萍收回不周後,只伸手朝天上一指,便不再搭理仇書生。
她看向淙淙道:“淙淙,你先把這人捆上捂住嘴,什麼補償懲罰,等回到禾國再發落他!”
“哎!我這就來!”淙淙飛快地收好筆墨,抓住仇書生將他死死捆住堵上了嘴。
到底還是少女,哪怕在夢境中過了一生也無法去除身上那股鮮活的靈動。
見仇書生被迫安分了,阿萍便去問牛聖嬰和哪吒他們兩個感受還好麼。
哪吒不想與阿萍提起舊事,胡亂應了一聲表示自己沒事便不再多言。而牛聖嬰他在夢中的經歷算得上愉快,展顏對著心上人一笑,他便陪著阿萍去喚醒廟中沉睡的凡人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