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多少覺得幼稚,但沒開口,只默默將書放回桌面,轉身進了廚房。她也不會做飯。
孤兒院的夥食都是統一安排的,來到賀家因為徐秋的緣故,她也接觸不到這些,唯一會的,大概是阿姨有天特意教她熬的米粥。
賀知意只能憑著印象做,冰箱裡還有一點糯米,她估摸著賀臨禮的胃口,取了一些,沖洗,放鍋,倒米,蓋上蓋兒,再燒水。
阿姨之前有加了紅棗跟枸杞,賀知意在冰箱裡搜尋一番,沒找到。邊上擺放著零星幾個雞蛋和沾著碎冰的小青菜和肉塊。
她都簡單處理一下,全加鍋裡了。
灶臺上的粥煮得“咕嘟”作響,慢慢熱氣騰騰,賀知意默默守在一旁,心底的不安逐漸淡了幾分。
粥煮好了。
賀知意關了灶臺,找了碗盛了粥,穩穩端到賀臨禮面前。她繫著圍裙,手上戴著寬厚的烘焙手套,手心裡一碗青白交加的不知名稠狀物。
賀臨禮只瞅一眼,嫌棄意味一覽無餘。
賀知意仍端著粥,看見他的神情,再次愣在原地。她無法繼續跟他僵持,難得鼓足勇氣將那碗粥放在桌上。
她看向他,抿了抿唇,極小聲開了口:“是粥,有菜。”
“也有肉。”她補充。
可對方就直直盯著她,顯然沒有要開動的想法。末了,她視線閃躲,又小聲補了一句:還加了蛋。
她想告訴他,這是一碗營養豐盛的粥。
賀臨禮笑了。
她抬起了頭,呆呆在他面前,暗自絞起手指。
賀臨禮鬼使神差端起了粥,但碗裡沒勺,賀知意也才注意,她剛準備折回廚房取勺,就見對方端著碗直接送到嘴邊。
賀知意小心翼翼等待回應,見賀臨禮將那碗粥放回桌面。
他只抿了一口,多一點都沒吃。
賀知意有些無措,再次低頭,悶不吭聲。她就像等待審判的羔羊,而這次等來的,是電話聲。
賀臨禮接聽電話,一口流利英文,語調透著幾分溫潤,莫名耐聽,她有聽懂一些。
賀臨禮訂了餐,不知道在什麼地方,但晚上七點過去。她只覺得欣喜,父母不在,這代表她晚上可以不用單獨跟他呆在一塊兒。
電話結束通話,賀臨禮找了紙巾擦拭,後悠然起身,默默走出家門,門外也適時響起車輛啟程的聲音。
難得他沒再挖苦她。
時間點都掐得剛好,證明賀臨禮從一開始就沒想過真正留在家裡吃飯。他確實只是想捉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