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熟悉的道謝,許程文無法笑出。
他不知道該說什麼,斟酌許久,只剩叮囑她注意休息養病的話。
賀知意也從他口中得知自己昏睡了兩天。
這樣一來,交流會又白白浪費了兩天。她下意識抿唇,忍不住暗暗埋怨自己。很糟糕的感覺,她也糟糕透了。
許程文察覺她情緒轉變,將處理好的水果取上,勸她吃上兩口。
賀知意眼下穿著病患服,襯得整個人越發虛弱,聞言調轉了視線,看向床尾盡頭坐著的人。
賀臨禮迎上她的視線。
她心底微顫,輕聲一句:“哥。”
聲音有些啞,語氣帶著淡淡的怯。
“才走了一天,就把自己搞成這樣。”
賀臨禮面色如常,語氣中也聽不出喜怒,賀知意收回視線,又垂下眸,長睫緩慢閃動,像在想些什麼。
過了一會兒,她才再度看向賀臨禮。
“抱歉,我挺好的。”
話音未落,等來對方冷不丁一聲嗤笑。
賀臨禮點叩的手不知道什麼時候收了回去,懶散抱在胸前,微昂著頭看她:“那你倒是說說,現在躺在這裡算什麼。”
賀知意愣住,身上湧過一陣惡寒。
如果許程文的關心和擔憂讓她自責,那賀臨禮的這句,無異於判她死刑。是她自己處理不好事情,麻煩了賀任,麻煩了許淵,也麻煩了許程文。
甚至麻煩了賀臨禮。
還因為這場病耽擱了交流會的事兒。
雙手從看見賀臨禮的那一刻就藏回袖中,眼下右指抖得不像話,賀知意低著頭,始終默不作聲。
護士進來時就利落檢查完賀知意的各項情況,交待了一些注意事項後就早早離開,偌大的病房內,只剩兄妹二人跟許程文。
許程文有些坐立難安,他不喜歡賀知意這個哥哥,這種不喜每遇見對方一次就會變得更加強烈。
但他無法插足他們二人的對話,他是“外人”。
兄妹倆都沒再開口,許程文主動打破這僵硬的氛圍:“知意,先喝點水吧。”
賀知意搖頭,床尾那頭出聲。
“給你留了電話,以後出行聯系就行。”
賀臨禮沒頭沒尾撂下一句,然後悠閑離開病房。賀知意不敢也不想看著他的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