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知意的手指在顫，不受控的。
她抓著賀臨禮的手臂，那顫著的手指將她此刻的情緒清晰傳遞給了賀臨禮。
賀臨禮收緊了攬她腰身的手，垂眸看她一眼。
“沒過多久，紀若跳樓，當場死亡。”
故事的結尾，就這樣從賀臨禮口中輕飄飄的滑出。如同紀若輕飄飄的一生。
“至於自殺是因為商望津要結婚，還是因為別的原因，就不得而知了。”
手t臂微微吃痛，賀臨禮察覺，偏轉視線去看，賀知意纖細白皙的手指抓到發白，骨節清晰呈露，手指抖得越發明顯。
賀臨禮淡淡挪開視線，目光落到賀知意臉上，她仍舊悶聲垂著頭，咬唇一言不發，只緊緊抓著他的手發抖。
十幾年前，平城。
原來當時紀若還在平城。
原來當時還在。
原來紀若一直在平城，死也在平城，一直都在。
只是一直沒有再回到外婆那裡。
只是一直沒有再去看她一眼。
連死都死得那樣決絕……跳樓的，紀若是跳樓的。
外婆會知道嗎，外婆會知道的吧。外婆就是知道她的死訊身體才越來越差的。
外婆到死都不知道紀若是怎麼死的。
明明還有外婆，明明還有她，可紀若什麼都不要了。也是，她怎麼可能要她，她怎麼可能要她。
她原本就是要殺了她的。她本來就是多餘的，又怎麼能指望著自己能成為讓紀若活下去的動力呢。
可是，可是為什麼呢……
“為什麼呢……為什麼……”
賀知意低聲呢喃，竭力壓抑著哭腔，整個頭垂得越發的深。
她松開了抓在賀臨禮手臂上的手，像是一瞬間被抽去魂魄，徹底頹然下去。
賀臨禮沉默，沉默看她，看她臉頰滴落的淚，一顆又一顆。
軟骨頭，就知道還是會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