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知意再度哽咽。
她還是愛紀若的,她還是愛紀若。
想到那個窒息的夜晚仍然會難過,卻不再是從前那種心情。
賀知意不再壓抑難過,她斷斷續續講述著幼時和紀若一起生活的零星溫馨時光,講述著外婆對她的各種關照點滴。
她講到了外婆的死,講到平城的那個孤兒院,更講到了孤兒院裡的護工,直到哽咽到吐字不清說出了護工的丈夫。
冬天好冷,冬天真的好冷。
所以她一直不喜歡冬天。
冬天永遠都是孤零零的一個人。
“賀臨禮。”
她哽咽著叫他。
“我很早就該死掉了,很早很早……”
賀臨禮環抱著她,手臂漸漸收緊,眼底滿是陰沉。
良久,他輕撫她的後背:“賀知意,我能查的都查了。”
“還有什麼我查不到的事,等你什麼時候想說,再慢慢告訴我。”
賀臨禮頓聲,抬手撫上她的臉,手指順著她的淚痕摩挲,似極不想再看到她滿臉掛淚。
他笑容清淺,動作繾綣纏綿:“我們還有很長時間,什麼都可以慢慢來。”
賀知意突然出聲:“賀臨禮,你…不難過嗎?”
賀臨禮聞聲微微偏頭,勾唇反問:“難過什麼?”
語氣輕松,一身自在,看起來真的一點都不難過。
賀知意的悲傷甚至因他這過於平淡無謂的態度消泯,後知後覺她先前當著他的面竟哭成了那樣。
眼前人定定看他,額間撞出的紅痕也還沒消散,哭紅的眼睛圓溜溜睜著,一臉求知模樣,透著幾分嬌憨。
“賀哭包。”
賀知意錘了他一下。
賀臨禮輕笑出聲:“你要是想聽實話,那就是不難過,不過…如果你想看我難過一下,我現在難過難過也可以。”
“瘋子。”
賀知意斥他,手又重新抬起,反被他輕易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