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以後,顏千繪在練琴的同時,也在拼命地學習,時間不夠她就每天晚睡一點去學習,早起一點去練琴,每天雷打不動地重複著學習和練琴這兩件事。
她明白,那時候的自己是想讓已經離開的顏政知道,她什麼都可以做的很好。到後來,她確實做到了,但她已經不需要、也不會想著要向他證明什麼了。
“是我媽媽支援我走下去的。”她望著他,語氣是慶幸而欣慰的,“我很幸運。”
“我也很幸運,我爸爸瞞著我媽,為了讓我實現夢想,默默做了很多事。”他想到什麼,後腦勺抵在牆上,仰頭看向天花板,眼眸閃動。
說出自己的事好像沒有輕松很多,空氣了傳來沉重的嘆息。
兩人背靠牆邊,身下的豆包沙發被坐得扁塌,陷入在各自的回憶和深思中。
似乎有一團黑雲壓在他們頭頂,冷風無聲狂吹,將他們的原先高昂的情緒席捲一空。
看著程式言沉鬱的神色,顏千繪知道他又想起了他父親。
空氣裡彌漫著一種無可奈何的頹喪,一種時間慢下來後的虛空與孤獨的放大,悲傷往事如收攏的密網,將他困在回憶,他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有那麼一瞬間,她想抱住那顆彎下的腦袋,讓他感受到這個空間裡,還有另一個有溫度的實體的存在。
“哎,”她出聲打破寂靜,不讓低落的心情吞噬他們,“你拍了那麼多電影,記得什麼好笑的事嗎?”
“讓我想想。”他睜眼,睫毛閃了閃,然後說:“拍攝一部電影,網上突然傳起主演們的緋聞,好多狗仔都蹲在劇組附近,當時既要趕進度拍攝,還要防狗仔偷跑電影內容,我很生氣,不過副導演比我更生氣,抓了幾個狗仔來劇組當群演。”
他記得那是很多年前。
盧峰氣沖沖地跑向狗仔,回來的時候一手拎一個,邊走嘴裡邊罵道:“不是要拍嗎,讓你們這些孫子進來好好拍!”
狗仔說他們這樣做是違法,盧峰指著狗仔說:“什麼違法?這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放心吧,會給你們結群演費的。”
顏千繪哈哈大笑,“是哪部電影?”
“《電波》。”
“難怪了。”她知道這部電影的男女主都是流量很高的實力演員,她又問:“還有別的嗎?”
“這是拍另一部電影的事了,女演員和男主對戲,兩人吃麵條呢,結果女演員突然噎著,嘴裡的面條噴了男主一臉,男主苦笑,說他長得有那麼寒磣麼,看見他就想吐?”
“是《最後的鏡頭》嗎?我記得裡面就有一幕場景,是他們在大學食堂吃麵,是吧?”
他微微詫異,“吃麵的鏡頭就只有一閃而過的一秒。”
“反正我就是記得有這一幕。”想到什麼,她又說,“對了,我還刷到過你大學演的微電影,你自己又拍又演啊?”
“那時候沒什麼錢,演員不夠就只能自己上了,我的同學們也幫忙客串了很多角色。”程式言笑著解釋。
其實他有些驚訝,大學拍的東西已經年代久遠,質量和畫質都比不上現在的作品,如果沒有特意去搜尋,是不會看到的。
於是他凝神注視著她,唇瓣輕啟,“顏千繪,你該不會是我的影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