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書城電梯處的標識,她去到四樓的小說專區,常規書架旁邊單獨設定了擺放臺,《絳妃笑》就在擺放臺上,被疊摞成好看的造型,書腰封上印著顯眼的“全球暢銷500萬冊”。
果然是火爆書籍才有的待遇,顏千繪默笑,看來書店也是“看菜下碟”的。
拿了兩本打算去買單,路過某個書架時,眼神無意間掃到書脊上《博物志》的名字,她駐足,鬼使神差地從一排書中抽出了一本。
這名字有點眼熟,在哪裡見過來著?思索了半晌,還是沒想起來。
兩本《絳妃笑》和一本《博物志》,三本書都有一個指節般厚,幸好今天背的包容量夠大,顏千繪直接把書都放進包裡。
當沉甸甸的包拉著她肩膀往下掉時,她才懊悔,自己買那本不知道會不會去看的《博物志》做什麼呢?
果然,消費就是沖動驅使之下做的一件順手的事。
車子行駛到半路,天色突變,雨水來得急切,顏千繪開啟雨刷刮掉前車窗的雨珠,趁雨還沒下大,趕緊開回了小區地下車庫,因車頂和房屋的遮蔽,幸運地沒有淋到雨。
程式言家後,她把打包的早茶放到茶幾上,“快吃吧,如果冷了就去熱一下。”
說完她摘下耳機,開啟包找耳機盒放回。
程式言看了眼桌上的早點,轉頭瞥見到她包裡的書,挑眉問道:“你還去了書店?”
“嗯,”顏千繪把書拿出來,方便找東西,邊說:“你要看嗎?”
他拿起《絳妃笑》,連塑封也沒拆,便向她確認道:“是聊齋裡的絳妃?”
她動作一頓,抬眼,“她是原型,你知道這個?”
程式言指了指茶幾上的那幾本書,“最近在看聊齋。”
《山海經》和《聊齋志異》的封面映入眼簾,最底下的那本書名被擋住了,她抽出來,是《酉陽雜俎》。
翻開內頁,紙上的字都是方塊漢字,組合在一起的內容卻讓她看得似懂非懂,甚至還有一些令人抓狂的、筆畫繁複的生僻字。
她問:“你全部都能看懂?”
“差不多吧。”他回。
“你最近是都在看這類鬼怪志異的書嗎,所以你看書的習慣是一段時間讀大量同類書籍?”
“不是,”程式言否認,隨即補充,“拍完舒燈後,打算拍一部奇幻志怪題材的電影。”
“是要純粹地拍奇聞異談的故事,還是著重刻畫一些神靈鬼怪呢?”
“怎麼說?”
“我看過的鬼神故事裡,有些是具有獨立的系統和純粹屬於它們的世界觀,有些是以人類世界為萬物共生的大背景的,但其實大多都是暗戳戳地表現以人為核心的社會屬性,在我看來不過是披著鬼神皮囊的人罷了。”
“你說的這些,抽象而言應該算是藝術作品的現實性,還有藝術作品與現實相對的抽離,絕對脫離是不可能的,創造這些的人無可避免地會受到時代和社會烙印的影響,只能說我的方向是不讓我的電影內容落入俗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