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點所有人全部到齊,劇本圍讀會正式開始。
眾人先是一輪下去簡單自我介紹,互相熟悉,之後開始順劇本念臺詞,第一天程式言主要是讓大家梳理劇情。
《舒燈》的故事並不複雜,人物傳記電影基於真實事件改編,濃縮了舒燈短暫的一生。
舒燈出生在動蕩的年代,從小在孤兒院長大,那時候的孤兒院還叫育嬰堂,8歲時認識了常來育嬰堂獻愛心做慈善的18歲大學生施幸,她叫他大哥哥。
某次敵軍轟炸,育嬰堂和周邊的住宅區都化成廢墟,施幸在炮轟中救下了舒燈,並將她送到世交的伯伯家裡撫養,施幸也將她像小妹妹般對待,常帶禮物去看望她。
戰火越燃越旺,大學生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一腔熱血的愛國青年施幸投身戰後支援工作,加入工作小組為奔走斡旋,為前線尋求各種物資裝備。
戰後的和平來之不易,這是用無數鮮血與殘破□□換來的,施幸的父母皆命喪戰火之中,孑然一身的他心灰意冷,隻身赴奧地利進修繪畫,從此與舒燈失去了聯系。
而舒燈則在養父母的培養下健康成長,優渥的家庭背景讓她得以受到良好的教育,也接觸到小提琴這種在當時而言較為時髦的西洋樂器。
她天資過人,很快就在小提琴領域嶄露頭角,養父母也善於因材施教,絲毫不埋沒她的天賦,將舒燈培養成那一年代知名的小提琴家。
在受邀前往奧地利演出的那天,舒燈和來觀看演出的施幸重逢,這是兩人失聯十年後的第一次見面,之後舒燈回國兩人還保持著書信往t來。
在國內的舒燈不斷做慈善幫助有天賦但卻沒有條件學習小提琴的孩子、義務演出傳播小提琴的魅力,激勵許多年輕女孩從事小提琴演奏事業走向音樂道路。
國內音樂演奏的舞臺女性演奏家的身影越來越多,去音樂廳和劇場聽一場小提琴演出成了當時盛行的文娛活動。
這期間,舒燈和施幸是保持著交流,漫長距離並沒有讓他們的感情變淡,反而加深了們對彼此的思念,舒燈明確自己的心意後,在信中向施幸表白,而施幸同樣對她産生了情愫,坐上了回國的航班親口告訴她自己的愛意。
許是天妒英才,在他們在一起沒多久後,舒燈發現自己精神狀態的變化,在她徹底不能自控前,她想完成一次小提琴巡演......最後一站她定在了奧地利。
那裡是施幸待了十年的地方,也正是那裡,受精神分裂疾病困擾的舒燈,選擇了結束自己的生命。
最後施幸回國投身舒燈生前的慈善事業,帶著和舒燈短暫的幾年回憶度過了餘生。
劇本過完一遍後,第二遍圍讀時程式言要求演員們都有感情地念出臺詞,他的電影絕對不允許演員們用配音,在選拔演員時他就對演員本身的臺詞水平頗為看重。
過了臺詞後,他又讓演員們在原位半讀半演過了一遍,這麼幾輪下來,顏千繪覺得整部電影的劇情都順暢無比,對一些重點情節的把控也有了基本概念。
尤其是當身邊有搭檔配合自己的時候,大家都專注在故事裡,帶著情感全神貫注地投入,那些時刻,她已經忘記自己在演戲在對臺詞,她只是在表達,用自己的話、動作、面部表情,傳遞故事的一切內容。
一切都鮮活起來。
她、他、他們,舒燈、施幸、劇本裡的角色、那些真實存在過的人,全部都重新有了心跳和呼吸,他們經由另一個載體、軀殼,自由地呈現他們曾歷經的悲歡離合。
那些動蕩不安時局下的惶恐與無畏,那些跨越時間的刻骨銘心的洶湧愛意,全部鋪天蓋地侵襲而來。
現在顏千繪相信,她,就是舒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