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千繪接到古老師的電話時,還在苦惱,該怎麼和他講清楚她的想法,昨天和程式言的對談,一方面梳理了自己心緒,另一方面也從他那裡得到些新啟示,或者說,內心更有力量了。
她把昨天的內容轉述給古老師聽,古老師嘆口氣,語氣稍稍緩和,“你得明白什麼叫底蘊啊。”
“我明白的,您先看看曲子再說唄,我是您教出來的學生,就算您覺得我審美降級了,那也不至於降級到什麼垃圾曲子都去拉吧。”她把曲子拿給他看。
“我倒要看看是什麼不倫不類的曲子。”他冷冷道。
顏千繪噗嗤一聲笑出來,古老師瞪她,“笑什麼!”
“沒什麼。”她就是想起,宣瑪恆也說了這話。她也抓起袋中的魚糧,悠閑地喂魚,邊說道:“不打擾您了,您先看,看完再下定論。”
古老師冷哼一聲,“剛才誰讓我別喂魚了。”
顏千繪無賴裝傻,“誰呢?誰呢?”
一拳的魚糧喂完,古老師那邊也看得差不多了,眉頭也慢慢舒展開來,顏千繪知道他是沒有那麼排斥了,慢條斯理地解釋:“宣瑪恆也是學古典作曲出身的,所以您看他寫的曲子就有古典的底色,雖然融入了流行元素,但是也非常適合小提琴演奏。”
古老師“嗯”了一聲,“你自己看著辦吧。”
她笑,“知道了。”
他嘴硬,“在外面被罵了別說是我的學生。”
“這我可沒辦法,”顏千繪的嘴咧得更開了,樂呵道:“上網一搜就知道了。”
她留下吃了頓午飯,準備要離開的時候,古老師又提了一件事,他十多年前教過的一個學生,託他牽線搭橋,找她幫忙做點事。
“他又說幫什麼忙嗎?”顏千繪夾了最後一口菜。
“說是想讓你寫個曲子,他沒和我細講,讓他和你說?”
“可以,您把我電話給他就行。”她放下筷子,點了個頭。
古老師叮囑她,“別因為是我牽線就滿口答應,先聽聽他說什麼,知道嗎?”
“好,知道知道。”
告別古老師和劉姨後,顏千繪閑逛在路上,這邊離g市一中很近,她心血來潮,便打算去學校周邊走走。
今天是週六,學校看起來有些冷清,校門口來了幾個沒穿校服的學生,應該是主動來學校自習的,給保安看過學生卡之後,便勾肩搭背地進去了。
顏千繪走到保安室,問了下訪客能不能進去,保安大叔笑得和善,“畢業的學生吧,進不了咯,除非有老師認領你進去,你看看有沒有認識的老師,打個電話。”
這就尷尬了,她只在一中讀了高一一年,之後就轉到美高去了,和班裡的老師同學都沒什麼聯系。
“又攔人了?”一個面容端莊的女人出現,身邊還跟著另一個女人。
“楊老師又來散步了,這都退休了,還不忘學校啊,”保安笑著招呼她,接著又指著顏千繪,“這姑娘畢業了,沒學生卡也進不來。”
楊老師看了眼顏千繪,總覺得有些眼熟,“這我教過的學生,你就放她進去看看。”